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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蒋舒白努努完结版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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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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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纤指穿过他染有窗外凉意的头发,颤抖着在他的颈上烙下一个吻。

“要我。”

她扯下腰上的衣带,滚烫的肌肤贴到他怀里,不由分说地去解他的扣子。蒋舒白觉得很慌乱,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有数不清的经历,却没有一次是她这样近乎癫狂地开始。

他没有任她胡来,他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执意要去看她一直有心掩藏在凌乱长发下的那张脸。

她仍回避着他的目光。蒋舒白看到,那双曾闪烁着无限骄傲的眼睛,此时此刻盈满了泪水。

段桃元看着自己被钳制的手腕,眼泪安静汇成一道溪流。

被看到了,被发现了。

应该死掉的曾经的那个段桃元,被发现了。

那是一个不安又敏感,自卑又神经质,喜欢把害怕失去的东西攥紧攥到喘不过来气,没有生活,没有自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蒋舒白是不是还爱着她的女孩。

蒋舒白对她最能说明态度的一件事,就是选择和她分手。

而现在的段桃元是那个曾觉得失去了全世界的女孩一点点塑造而成的,她不黏人,也从不咄咄逼人,她聪明又善解人意,她傲气又理性,她活得精致而漂亮,她成功地让蒋舒白不惜负着出轨的罪恶也要爱她,念她,痴迷于她。

唯一的副作用是,她要时刻抑制着自己,抑制着那颗躁动又空虚的心,抑制着那个总是在她心底哭泣的曾经的自己。

而现在,段桃元觉得自己精心搭建的一切都坍塌了。

蒋舒白需要的是一个恬静的温柔乡,而非一个莫名哭泣的麻烦的女人。

段桃元挣脱了蒋舒白,无力地后退几步,似是与他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蒋舒白望着沉默的女人,
感到骄傲,然而从某些家庭伦理剧来看,我大概是该被唾弃的。

好在我的生活圈子较小,除了闺蜜典昕,无人知晓我的情况。

虽然是闺蜜,但我不愿将她与我“同流合污”。这个姑娘家庭背景单纯,交际圈也简单,当她得知我和蒋舒白的关系后,曾劝诫过我。

她用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我,担忧地问我,为何一定要选择这个人?我的条件不差,为何要去当小三?

我反问她,你觉得什么是小三?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我说,这不准确,未婚恋人中若有人介入,大家也会称介入者为小三。

她沉思片刻后告诉我:介入别人爱情的人。

“这就对了。起初是我先和蒋舒白在一起的,我和蒋舒白彼此相爱,可朴佳柔和他结婚了,而蒋舒白并不爱她。从先来后到和爱情两方面来讲,谁是小三,一目了然。”我向她阐述我的想法。

看她的神情,大概觉得我已无药可救,但憋了许久也没能反驳我,于是有些生气地骂道:“蒋舒白真是个渣男。”

“蒋舒白不渣,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渣的是那些世俗的眼光和规矩。”我故作轻松地朝她一笑,“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满足了,什么关系,什么方式,我不在乎。”

典昕闻言,突然直直地盯着我的脸,盯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可能不在乎,你只是没办法,只能不断麻醉自己。”她说。

我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这个姑娘,单纯却又聪慧犀利。

她说得对,我怎会不在乎。我的爱人,墙上挂着与别的女人的婚纱照,与别的女人共建爱巢,甚至已为人父,可他的孩子永远
解开了她未解完的剩下的扣子,脱下大衣,轻易踏过段桃元眼中的“鸿沟”,将她包裹在大衣和他的怀里。

段桃元抬起眼眸看他,带着泪痕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浮现情绪,蒋舒白便吻了她。

他给了她很长的一个吻,没有触碰她一寸身体。他融化着她舌尖的苦楚,也融化着她早已透支的坚强,直到灼热传遍了她枯萎的身躯,让她重新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让你难过的事情,可以不提,你的生活,我也可以不过问。”蒋舒白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但是,你应该去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小三,什么情人……你本应该,是我的妻子。”

那颗心脏,是和她一样的强烈的跳动。

段桃元的全部都被蒋舒白这一句话击垮了,她啜泣出声,泪水汹涌而来。

我本应该,是他的妻子。

我本应该,是他的妻子……

那个活在段桃元心底曾经的女孩,她受到的所有苦痛,折磨,与挣扎,在这一刻,全都有了结果。

白雪皑皑的深冬显得那样难熬。

天气才刚转暖几分,寒风便轻易能将温度冷回原来的样子。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她依稀记得自己上学时读的某首诗中曾这样写道。

望着窗外挂满雾凇的树,她裹紧了身上的针织衫。

遥不可及的春天。

家门被推开,又重重地关上,紧接着是换拖鞋的声音。

“努努呢?”蒋舒白环视一圈,意外地没有看到孩子玩耍的身影。

“送到我妈家去了。”她说。

“哦。”蒋舒白脱了外衣,返身却看到妻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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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妻子身旁,将孩子接到怀里。

他看到妻子有些惊讶的神情。

蒋舒白抱着努努,感受着那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努努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这是一个会叫他“爸爸”的神奇小生命。

蒋舒白的眼眶隐隐发热。

或许是太久未被父亲抱过,努努不太习惯这宽大的怀抱,没一会儿便在蒋舒白怀里挣扎起来,发出细碎不安的哭声。蒋舒白有些不知所措。

“应该是困了。”妻子从他怀里接过努努安抚着,有些局促地向他解释。

蒋舒白看着玩弄着妻子头发的努努,点点头:“这屋没有婴儿房暖和,你抱他回去睡吧。”说完,转身换衣服。

妻子轻拍着努努,没有抬头看他:“你今晚还回来么。”

“看情况吧。”蒋舒白带上车钥匙,淡淡地说了一句,“走了。”

雪絮纷飞,车里的电台播放着《时间煮雨》。

“风吹亮雪花/吹白我们的头发/当初说一起闯天下/你们还记得吗/那一年盛夏/心愿许得无限大……”

风雪扑在车窗上,迎着凄白的路灯,在他脸上映出一圈圈的光影。呼吸被一路倾泻的歌声所覆盖,变得愈发沉重。

蒋舒白又想起努努的那个笑容,小心翼翼的乖巧又带着讨好。

那不是一个孩子面对亲生父亲该有的表情。

蒋舒白觉得自己失败又活该。

他仍驱车赶往那个女人的屋子,与自己的孩子渐行渐远。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蒋舒白轻声呢喃。

阳光透过明净的窗子,照亮了客厅。
起了一座摇摇欲坠的鹊桥,她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在这架鹊桥上燃烧着“真爱”的高温,奋不顾身地相拥,而压在阴影下的她,除了阴冷的灰,什么都看不见。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

音响缓缓流淌出轻灵的歌声,段桃元抱膝蜷在藤吊椅中,头倚着靠枕,凝视着花盆里零碎的月光。

编辑早上来找过她,告诉她今年的小说参与电视剧翻拍名单即将公布,而她是被看好的非常有潜力的作家,胜算很大。

段桃元还是欣喜的。

知名度提升,会有更多人知道她的作品这一点暂且不提,单是酬劳于她而言也是可观的。

有工作,有收入,有发展,她才能安心。

段桃元时而会想,倘若几年前她有现在一点点的成功,那么她和蒋舒白是否就不会是现在的境地。

门被敲响,段桃元思念的人如约而至。

蒋舒白关上门返身回来的一瞬间,脆弱的女人已栖身在他怀里。

与平时那个光彩照人,从容自若的段桃元截然不同,眼前的她,让蒋舒白忆起了那个存在于数年前,存在于他尘封的内心深处的,稚嫩无助的段桃元。

他将她拥得紧紧的,贴着耳际柔声问她:“怎么了?”

蒋舒白的声音太温柔,温柔到她心里的酸楚就要溢出来,被他发现了。段桃元唯独不能忍受在他面前显得有丝毫狼狈,她要哽咽着喉咙,将那个不该出现的自己掐死,将酸着的鼻子,红着的眼眶,一一藏起来。

“桃元?”见她久久不抬头,他有些担心。

“舒白……”段桃元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