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萧衡的女频言情小说《乔念萧衡海棠春未迎小说》,由网络作家“莫小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衡说完那句话便走了,好似他并不在意乔念到底会不会将那耳坠子戴上似的。可等乔念看见前头等候她的那位领路的小太监正时不时地往她这里看。她便明白过来,那小太监定是得了萧衡的命令。细想也是,一个德贵妃宫里来的小太监,面对萧衡的阻拦居然那般轻易就让开了,连一丝为难的神色都没有!呵!她在浣衣局时就已经听闻如今的萧将军手眼通天,没想到是连后宫嫔妃的寝宫都能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那小太监的注视之下,将耳坠子戴上了。见状,那小太监方才迎了上来,对着乔念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继续领着她往德贵妃的寝宫而去。德贵妃似乎等了她许久。还不等乔念行礼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往后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同本宫行什么礼了!”她拉着乔念站起,眉眼间满是温柔地关切,“本宫听祈儿...
萧衡说完那句话便走了,好似他并不在意乔念到底会不会将那耳坠子戴上似的。
可等乔念看见前头等候她的那位领路的小太监正时不时地往她这里看。
她便明白过来,那小太监定是得了萧衡的命令。
细想也是,一个德贵妃宫里来的小太监,面对萧衡的阻拦居然那般轻易就让开了,连一丝为难的神色都没有!
呵!
她在浣衣局时就已经听闻如今的萧将军手眼通天,没想到是连后宫嫔妃的寝宫都能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那小太监的注视之下,将耳坠子戴上了。
见状,那小太监方才迎了上来,对着乔念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继续领着她往德贵妃的寝宫而去。
德贵妃似乎等了她许久。
还不等乔念行礼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往后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同本宫行什么礼了!”
她拉着乔念站起,眉眼间满是温柔地关切,“本宫听祈儿说你昨日为了救人落了水?怎么样,可好些了?一会儿正好有御医来给本宫请脉,可要他一并给你也请一个?”
乔念回以一笑,“多谢娘娘关心,民女身子无碍。”
“那就好!”
德贵妃说着,目光终于还是被那串暗红色的耳坠子吸引。
她见乔念今日一身的打扮都很是朴素,唯独这对玛瑙耳坠显得突兀,便是问道,“这耳坠子倒是别致,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乔念脸色微微一僵,却还是笑着摇了头,“没,没有。”
德贵妃若有所思般地哦了一声,不再细问,只是拉着乔念往一旁去坐下。
“本宫找你来呀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担心你的身子,非要见见你才算放心。”说着,却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恰好今日让尚衣局给你量量身型尺寸,你选个喜庆的花色,这嫁衣呀,也该做起来了!”
乔念顺着德贵妃所指,便看到了满桌子艳红色的布料。
虽然皇上已经赐婚,她也知道自己是要嫁给明王的。
可直到此刻德贵妃提到了嫁衣二字,看到那么多做嫁衣的布料,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成亲之事,已经离得她这样近。
正想着,明王自外而入,“母妃在与念念说什么?”
语气透着欢快。
乔念当即站起行礼。
而德贵妃也朝着明王走去,“母妃在与念念说最嫁衣的事儿呢!哦,对了,还有念念的耳坠子,你瞧瞧,可别致?”
乔念还未起身,垂眸盯着地面,听着德贵妃的这番话,眉心便不自觉皱了起来。
她知道德贵妃是故意提起的。
这耳坠子,明王显然也是认得的。
空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乔念并未抬眸去看明王的脸色,却没一会儿,明王已经行至她身前,将她扶起,“这耳坠子确实好看,不过一点儿都配不上念念,回头本王送你一对配得上你的。”
乔念诧异地看着明王,意外他居然没有当面质问她这对耳坠子的事。
德贵妃听完这话似乎也并不在意这耳坠子了,行至桌边,冲着明王跟乔念招手,“你们来瞧瞧这些布料,先选了料子再去量尺寸。”
就仿佛,方才关于这耳坠子的事儿不过是德贵妃随意提起的而已。
乔念心中微凝,没有说话。
倒是明王甚是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德贵妃身旁走去,看着桌上的料子,他随手翻了翻,“这些都是尚衣局里最好的料子了?”
“说不上最好,但也是极好的了!”德贵妃说到这儿,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还敢要什么最好的?”
都是要被送去封地做闲散王爷的人了,能得了这些料子都已经是不错了!
明王闻言没有吭声。
可牵着乔念的那只手却不自觉地用了力。
乔念眉心一沉,手背上还未痊愈的冻疮被他握得有些疼。
但,她到底没有说话。
德贵妃似乎没有发现明王的异样,自顾自选起了料子来,一下子对着乔念比划,一下子又对着明王比划,“本宫觉得这两个不错,你们意下如何?”
明王淡淡应了声,“母妃决定就好。”
乔念便也跟了一句,“但凭贵妃娘娘做主。”
“你们呐!”德贵妃笑着扫了二人一眼,“就非得一直牵着手?不能好好选选?”
乔念被这一声打趣弄得有些不自在,忙要抽回手。
却不想明王并不放开,反倒是冲着德贵妃笑,“儿臣好不容易才牵到念念,母妃可别坏事儿!”
闻言,德贵妃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却在这时,德贵妃身旁的大宫女走了进来,行了礼后略显为难地看了德贵妃一眼,这才开口,“娘娘,尚衣局的嬷嬷们都被叫去皇后那边了,说,说今日是没空过来了……”
闻言,德贵妃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而明王手下的力道也骤然一重。
乔念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声音惹来了明王的注视。
乔念也看了明王一眼,他明明知道自己痛了,却依旧没有松手……
只是眼下这气氛不太对劲,乔念便没有说话,默默垂了眸。
看着她这副模样,明王的眼神也跟着深沉了些许。
手下的力道,依旧未松。
德贵妃倒是很快调整了过来,“本宫想起来了,过几日便是长公主的生辰宴,想来尚衣局的人定是去给长公主做新衣裳去了,看来念念今日是白来了一趟啊!”
乔念这才开了口,“民女今日能见到贵妃娘娘已是幸事。”
德贵妃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了声,“乖。”看上去像是没什么事,但所有人都知道,德贵妃心里憋着一股气。
是以,乔念跟明王没再久留便齐齐告退了。
只是,明王的手从始至终都还是牵着乔念,哪怕是走到了德贵妃的寝宫外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乔念觉得实在有些别扭,终于还是忍不住往回抽出自己的手。
这一次,她的手轻松就抽了回来。
可明王也因此站定了脚步,而后转身,死死地盯着乔念。
那眼神中透出地几分阴暗,乔念看得清清楚楚。
却见明王忽然勾唇一笑,晦暗的双眸死死盯着那串暗红色的玛瑙,“念念很喜欢这对耳坠子吗?”
乔念不明白,她只是让林鸢松开手,林鸢怎么就能把话题扯到了林夫人的身上。
她欺负林夫人?
这侯府一家子不来欺负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何曾敢去欺负那位林夫人!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强忍着冲动才没有上前给林鸢一个耳刮子。
可一旁的凝霜却是忍不住开了口,“二小姐你有病吧?”
她毫不客气地一声辱骂,只让林鸢愣在了当场,“你,你……”
许是太震惊了,林鸢‘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乔念也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凝霜的胆子居然已经这样大了!
真是一点儿都不长记性,她分明说过自己是护不住她的!
正欲替凝霜解释,可谁知凝霜却是上前了一步来,冲着林鸢笑道,“二小姐前几日不是还咳嗽着吗?”
看着凝霜那张带着稚气的小脸上满是诚挚,林鸢倒有些分不清这丫鬟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骂她了。
她那双委屈巴巴的眸子眨了眨,“娘从宫里给我带了药,我,我已经好了。”
“哦,有药啊?”凝霜笑着迎了上来,像是全然没听到后半句话似的,搀着林鸢就往外去,“有药就得吃药,二小姐今日应该还没吃药吧?时候不早了,奴婢扶您回去吃药。”
说是扶,可凝霜分明是半强制地将林鸢往外赶。
期间林鸢一直想要回头再跟乔念说些什么,却都被凝霜给阻止了。
直到被凝霜送出芳荷苑,林鸢都没想明白这凝霜方才到底是不是在骂她。
而另一边,看着回来的凝霜,乔念忍不住低声斥责,“你也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她回头跟小侯爷告状,让小侯爷来打你板子?”
“哈哈哈,小姐您下回责骂奴婢的时候别笑。”凝霜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乔念也终于是憋不住笑,连连摇头,“你啊!”
凝霜讨好着凑上前来,“奴婢知道小姐如今在府里身份特殊,有些话不能说,更不能骂了!但您放心,日后您不方便骂的人奴婢来骂,就算是您有想要教训的人,只管一个眼神,奴婢就叫她没好果子吃!”
不得不说,凝霜这丫头的确是机灵的,今日之事就算林鸢真告到了林烨那,林烨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来罚人。
更何况,凝霜原本还是林烨院里的。
这样想着,乔念方才放了心,却道,“下不为例。”
她不知道下一回凝霜会不会更大胆,若真闹到她护不住的地步可就大事不妙了。
凝霜跟着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那小姐,咱们法华寺还去不去?”
林鸢方才说了那番话,想来她家小姐也不会好脾气到跟林鸢一起去了。
乔念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我想去给祖母求一道平安符。你去准备准备,咱们自己去吧!”
“好!”凝霜应了声便退下了,不多久便将东西都准备齐全,叫来了府里的马车便朝着城外的法华寺而去。
一路上她们瞧见了不少马车。
凝霜放下车帘,忍不住回头冲着乔念道,“小姐,看来今年去法华寺的比往年还多呢!”
乔念心中颇为欣喜,“可见法华寺的确是灵验的。”
凝霜连连点头,“灵验着呢!听说求姻缘最灵验了!”
闻言,乔念却是但笑不语。
她想,法华寺什么都灵,却唯独这姻缘最是不灵验了。
若不然,三年前她就该嫁给萧衡了。
想着,她又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
也幸亏是没嫁,不然如今定是身陷火坑,无法自拔。
不多久,马车就停在了法华寺外。
凝霜率先下了马车,而后转身搀扶乔念。
不料,乔念的双脚刚刚落地,不远处便传来几道讥讽的声音。
“我当是谁家的丫鬟如此大胆,竟敢与主子同坐一辆马车,原来是林家小姐啊!”
“什么林家小姐?那明明是乔姑娘!”
“哦,对对对,我竟将这都忘了!”
声音太过熟悉,乔念不用看都知道对方是谁。
一位是兵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宋柏萱,另一位则是萧家的大小姐萧清暖,也是萧衡嫡亲的妹妹。
乔念曾因为萧衡的事,与她们二人都有过过节。
当年,她身为侯府大小姐怎么都不会怕她们,三人甚至还动过手,但宋柏萱跟萧清暖联手都打不过她,更何况她的身份还压了她们一头,是以,从前她们的交锋,宋柏萱跟萧清暖都是落下风的。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萧清暖已是朝着乔念走了过来,她个子不高,比乔念矮了一个头,却极其高傲,下巴一直仰着,“乔姑娘不会是做了三年的奴婢之后,如今都要跟奴婢做朋友了?”
眼看着乔念被欺负,凝霜自然不肯。
可还不等她开口上前就被乔念拉倒了自己的身后。
只见,乔念对着萧清暖微微欠身行了礼,“见过萧姑娘。”
萧清暖愣住了。
虽说乔念回来也有段时日了,可萧衡从未跟萧清暖说过,哪怕萧清暖特意问询,萧衡也只当没有听到。
所以,她并不知道乔念如今的性子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她怔愣地看着乔念,想着从前自己若是这样挖苦她的话,她肯定已经与自己动手了,如今却还能规规矩矩地行个礼。
给她行礼!
莫名的,萧清暖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她觉得乔念不该是这样的。
可一旁的宋柏萱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我没看错吧?从前那位不可一世的林家大小姐如今这般卑微了?哦,也对,毕竟已经不姓林了,身后的依仗没了,的确是该卑微些!”
宋柏萱这番话分明是故意讥讽,可乔念一点儿都不生气。
因为宋柏萱说的很对。
当一个人身后没有依仗的时候,就该老老实实地低下头。
这个道理,是她在浣衣局里被宫婢们无数次推下浣衣池,以及被管事嬷嬷无数次鞭笞之后才明白的。
却不料,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乔念的身后响起,每个字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压迫。
“谁说她没有依仗?”
众人皆是一惊,“明王殿下?”
随即纷纷下跪行礼,“见过明王殿下。”
乔念也想跪,却被明王拦住了。
明王双眸微眯,扫了众人一眼,没让起身,反倒是当着众人的面牵起了乔念的手,“往后,她的依仗就是本王,谁敢对她出言不逊就是对本王不敬。都明白?”
从前的三年里,都是乔念跪别人,哪怕是曾经在侯府被宠成掌上明珠的十五年,她也不曾感受过周围人都对着她下跪的感觉。
而这一刻,她站在明王的身旁,俯视着四周那些衣着华贵的各家少爷千金,没有任何窃喜亦或是扬眉吐气的感觉。
反倒觉得不真实。
而这样不真实的感觉,令她心慌。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明王攥得紧,她微微挣了两下,只是徒劳。
却也不敢动作太大,毕竟明王此刻出现是在给她撑腰的,她怎能当众驳他的脸面?
于是,沉默着垂下眸来。
这幅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成了她的小鸟依人。
萧清暖看着乔念与明王站在一起的模样,不知何故心中便涌起几分不悦,当下竟也顾不得礼数,冲着明王道,“殿下,她不过就是个下人所生的低贱血脉,如何能与您这样高贵的身份站在一起?”
如今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乔念的生母乃是侯府曾经的接生嬷嬷,不念主家情谊还换了主家的孩子,当真是又低又贱!
这样的人生下的孩子,怎么可以跟王爷如此尊贵的人站在一起?
萧暖卿当真是气坏了。
却见,明王的眸色微微一沉,向来温柔的眸中隐隐透出了几分杀意,“看来萧姑娘方才是没听清楚本王所言,来人,替萧姑娘掏掏耳朵。”
明王一声令下,当即便有两名侍从上前,一把就将萧清暖给架了起来。
萧清暖大惊,连着宋柏萱也吓坏了,忙不迭地开了口,“殿下,萧姑娘只是一时心直口快,没有别的意思,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这若真是被拉去掏了耳朵,恐怕回来时就已经聋了!
乔念也没想过表面看上去温柔的明王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眼看着萧清暖真的就要被拉走了,她终于还是伸手扯了扯明王的衣角。
明王一愣,回过头便瞧见那只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
那五根手指头看上去是养过了,但冻疮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顺着那小手看去,便见乔念蹙着眉,一副为难的样子,“殿下,今日乃是圣节,佛门前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吧!”
她并没有为萧清暖求情,只是说,佛门之地不好生事端。
这听上去比宋柏萱的那些什么‘心直口快’之类的话要顺耳多了。
明王莫名心情大好,于是勾了唇,“还是念念想得周到,既如此,那今日便算了吧!”
话音落下,架着萧清暖的两名侍从这才松了手。
萧清暖已是被吓哭了,扑通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
明王一双眸子扫过众人,这才又道,“本王一句话不喜欢说两遍,尔等最好听清楚,记心上,否则……下回没有佛主保佑,尔等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罢,明王便转过头看向乔念,“我们先进去。”
明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牵着乔念的手往寺庙里去。
乔念心中是一万个后悔。
她今日不该来的。
从前的乔念张扬得如同璀璨的明珠,享受众人目光的追随。
可如今的乔念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最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像现在这样,太高调了。
更何况,她虽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可毕竟还没有得皇上应允,算是八字还没一撇。
实在是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明王手牵着手的。
好在,明王入了寺庙后便见到了法华寺的方丈,行佛礼时自然而然地就将乔念的手放开了。
乔念忙收回了手,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丈是特意前来迎接明王的,他要为明王讲佛法。
明王转身看向乔念,“你在外等我,一个时辰就好。晚些本王要带你去个地方。”
乔念今日根本就没打算出来多久,只想着求到平安符就回去了,是以听到明王的话不禁一愣,可明王说完便走了,也不曾看乔念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直到明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身后的凝霜方才忍不住上前来小声问了句,“小姐,明王殿下怎么知道我们今日会来?”
竟然还找了地方,晚些还要带小姐去!
乔念摇了摇头,“许是今日圣节,京中百姓大多都会来的缘故吧!”
乔念想,总不能是林鸢告诉明王的吧?
没理会那么多,乔念冲着凝霜道,“我们去拜佛求平安符。”
说罢,便领着凝霜往里走。
跪在法华寺最大的观音像前,乔念双手合十,诚心叩拜。
却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令人心口闷塞的声音,“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是林鸢!
乔念被迫睁开了眼,便见林鸢已是跪在了乔念的身边。
只是她并不求菩萨,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乔念,“不是说好要与我一起来的吗?我在府里等了你好久呢!”
乔念真是心累,刚想开口,身后又传来萧清暖的声音,“她若跟你一起来了,又如何能在明王面前扮可怜?”
乔念回头,却见萧清暖并不是一个人。
她身旁除了宋柏萱之外,还有两道高大的身影。
一个是林烨,另一个是萧衡。
乔念心里再一次后悔了。
早知道今日人这么齐,她就该待在府里,哪怕是闲的发呆也比见到这群人的好!
林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萧清暖的话忍不住问道,“扮可怜?”
“是啊!”萧清暖恶狠狠地瞪了乔念一眼,“明王说以后他就是乔念的依仗,谁都不能对乔念不敬。呵!我也是真没想到乔姑娘勾人的本事竟这么大!连王爷都能勾到手了!”
萧暖卿的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乔念。
哪怕林烨跟林鸢都知道她与明王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在这个时候,她被萧清暖污蔑侮辱的时候,他们依旧一言不发。
好在,乔念已经习惯了他们在关键时候的沉默。
而一旁的凝霜却是有些生气地想要开口,却被乔念喝止了,“凝霜,退下。”
凝霜无奈,只能憋着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
就见乔念双手合十,对着菩萨行了一礼,而后起身,走到了萧清暖的面前。
萧清暖仗着今日自己的哥哥在场,所以哪怕已经被明王训斥过她也半点儿都不惧怕,扬着那高贵的下巴冲着乔念挑眉,“怎么?我说错了?”
“啪!”
一个巴掌,清脆又响亮。
萧衡垂眸看着手中装着药材的礼盒,并未说话。
林烨却越发不安,“你今日根本未得传召,是特意去宫门口接她的?”
萧衡依旧未说话。
林烨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不知道这是默认?
当下便压低了声,“萧衡你是不是有病?从前念念缠着你时你爱答不理,如今你成了鸢儿的未婚夫,倒是对她在意起来了?我警告你,我就这两个妹妹,你别逼得我跟你兄弟都没得做!”
闻言,萧衡却是嗤之一笑,抬眸看向林烨,满是嘲讽,“林兄这般说辞,倒显得你有多在意念念似的。”
可明明一字一刀往念念心口上扎的人就是他。
一句话就将林烨所有的愤怒都哽在了喉头。
他死死盯着萧衡,绞尽脑汁却也只冒出了一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别忘了,三年前你也在,她怨恨我,也同样怨恨你!”
“我知道。”萧衡那清冷的声音如是道,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马车里的糕点,她没动。”
别说糕点,就是那个手炉也是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
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今日若非是他以老夫人做说辞,恐怕她连他的马车都不会上。
她对他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奴婢见过萧将军。
可明明从前她最爱在他面前说的话是:念念喜欢衡哥哥。
思及此,萧衡整个人的气压便越发阴沉下来。
而林烨显然没想到。
他能猜到乔念心中对他跟萧衡都带着怨恨的,可明明当年不论她如何生气,只要萧衡展露出一丁点儿的友好,她就会屁颠屁颠地扑过去。
没想到如今萧衡如此明显的示好,她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想到她手臂上的伤,林烨眸中莫名便染上了怒火。
浣衣局的那群狗东西,怎么敢对他的妹妹下如此狠手?
就算是公主示意,可念念毕竟是他侯府的千金,她们竟是连这点顾忌都没有吗?
心口闷闷地发着疼。
林烨没好气地瞪了萧衡一眼,“你军中的伤药可带来了?”
萧衡军中的伤药是从药王谷得来的,格外灵验。
“没有。”萧衡冷漠回应,却还是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但她扭了脚,这瓶药酒应该管用。”
林烨一把夺过,“谢了。”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可还未走出两步,林烨又转了回来,一把抓过萧衡的衣领便是低声警告道,“休要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萧衡就这么眯着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那不屑的眼神却是在说:你管不着。
林烨气极。
他的确是管不着萧衡,不过,他能管住念念!
当下便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萧衡单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才抬手招来远处的一名丫鬟,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送给老夫人。”
说罢,便也转身离去。
侯府外,萧衡的副将荆岩正等在外头。
见萧衡出来,不由得惊讶,“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衡没答他,却从怀中取出了一瓶伤药,道,“给林姑娘送去。”
荆岩点头应了声好,脱口问道,“林鸢姑娘受伤了?将军怎么不亲自送去?”
话音落下,只得了萧衡一道犀利又冰冷的眼神。
荆岩这才明白了过来,这伤药是送给另外一位林姑娘的。
当下便是闭了嘴,转身入了侯府去。
而此时,凝霜正拿着从府医那得来的伤药,小心翼翼地给乔念擦拭着。
小姑娘泪窝子浅,自打看到乔念手臂上的伤后眼泪就一直不曾断过。
看着她一边抹泪一边给自己上药的样子,乔念终于还是不忍心,劝道,“你再这样哭,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凝霜赶紧抹了一把泪,声音却还是免不得染着哭腔,“小姐,你受苦了。”
明明是林烨的人,却如此心疼她。
乔念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怪异,暗暗叹了口气,便没再说话。
可凝霜开了口便有些止不住了,一边抽泣着一边道,“小侯爷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受了苦的是您,满身伤的也是您,怎么就一个劲地替二小姐说话!小姐你也太委屈了!呜呜呜……”
凝霜的眼泪再次决堤。
乔念被她哭得有些无奈,只好扯起了嘴角笑,“你这样说他,就不怕他回头抓了你回去问罪?”
“奴婢已经被派到芳荷苑了,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他才管不着奴婢!”凝霜愤恨着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枉费奴婢从前还觉得小侯爷是个好人,呸!”
看着凝霜满脸的怒意,乔念一时有些搞不明白她是真的心疼自己,还是只是为了夺取自己的信任而演的苦肉计。
明明连曾经最亲最爱的人都一个个地抛弃了自己,她实在无法确定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说话都不超过十句的人会真心对她。
真心这个东西,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
这世上,除了祖母之外,当真会有人是真心对她的吗?
看着凝霜的小脸,乔念着实想不明白,便只能转开了眼去。
可视线落在半开的窗户外,她那一双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只见两人正从荷花池上的石桥走来,其中一人是林烨院里的小厮,而另一人,身形高大健硕,步子也迈得飞快。
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可她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
察觉到乔念的视线,凝霜便也往外看去,这才惊讶道,“那位不是荆副将吗?”
荆副将?
“荆岩?”乔念想起来了,他们是见过的,荆岩从五年前起就已经是萧衡最得力的部下了。
可他怎么会来她这儿?
乔念的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了那张高傲冷峻的面孔,心口微滞,“你去看看他们来做什么。”
“是。”凝霜应了声便出了屋去,乔念透过窗户看到荆岩与凝霜说了几句后将什么东西交给了凝霜,而后抬眸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透过那扇半开的窗户,二人的视线交汇,便见荆岩不急不缓地对着她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才转身离去。
不多久凝霜便回来了,手上拿着两个药瓶,“小姐,这是萧将军送来的伤药,还有这个,是小侯爷送的药酒,不过奴婢看着,这也是军中的东西。”
的确是军中的东西。
可林烨向来与萧衡关系极好,会有军中的药酒也不稀奇。
只是,她不明白他们给她送这些来做什么。
是为了她的伤,还是为了抚平他们心中那点廉价的愧疚?
特别是林烨。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很有趣吗?
“赏你了。”她沉声开口,并不打算接受那两样东西。
凝霜想劝,可看着乔念那微冷的面孔,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乔念并未昏迷多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睁开了眼。
很清醒。
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更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夫人拿着石头,狠狠砸在她脑袋上的样子,她更是无比清晰地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以至于这会儿只要想到林夫人的样子,她的心就痛得厉害。
痛得连呼吸都有些乱了。
可,有些事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不是吗?
在林家人的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与他们流着同样鲜血的林鸢,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她永远都是他们的女儿,但从林鸢回到侯府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将她从他们的心里丢出去了!
她早就已经被他们抛弃了,在浣衣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这个事实一遍又一遍地将她侵袭,令她浑身冰冷,痛不欲生,最后慢慢习惯……
她早就已经认清了。
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
心怎么还能这么痛呢?
明明曾经那样疼爱她的娘亲,是在她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在她受伤时哭得比她还厉害,看她流血会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过的娘亲……
竟会亲手将那么大的石头往她的脑门上砸!
眼眶温热。
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耳旁。
乔念飞快地伸手擦过,将那源源不断落下的泪水全都抹去在衣袖中。
不哭。
她才不哭!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就是被砸了一下而已!
她在浣衣局的时候,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日子多了去了,怎么轮到是林夫人动手她便忍不了了?
没理由的!
乔念,这里是侯府,你不能哭!
凝霜进来时,乔念已经下了床。
她一惊,忙是迎了上去,“小姐怎么起来了?您的伤……”
“不要紧。”乔念淡淡回应,努力装出淡淡的样子。
只是喉间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哽咽还是暴露了她刚刚哭过的事实。
凝霜这才注意到,乔念的双眸都是泛着红的。
哪怕脸上的泪痕都已经被擦干,但那哭过的样子却不是一时间可以掩饰得下去的。
以至于,凝霜也不自觉心疼起来,声音染上了几分哭腔,“小姐……”
眼看着凝霜就要哭出来,乔念扯起了嘴角一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凝霜,我们不能哭。”
她与林鸢不一样。
林鸢有爹娘疼,有阿兄宠,还有萧衡护着,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可以随时随地都落泪。
但她不一样。
她不能让他们看出她的软弱,哪怕是一丝一毫。
否则,她是会被他们一直追着欺负的!
在这侯府里的日子已经很难了,她决不能让他们看见她的眼泪。
所以,凝霜也不能哭。
她的丫鬟得像她一样坚韧勇敢,决不能让他们看轻一分。
凝霜先是一愣,可随即,她便在乔念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极为凝重的东西。
凝重到,她不敢不听乔念的话,将那原本都快溢出来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见凝霜收拾好了情绪,乔念才松开了她,故意逗她笑道,“你我虽做主仆不久,但难得主仆情深,连受的伤都一样。”
眼下二人都被包着头,瞧着着实有些奇怪。
凝霜被逗笑了,却又责怪般道,“小姐这种时候竟还说笑。”
乔念耸了耸肩,“我这副样子不宜见祖母,今日先回芳荷苑,等过两日再来吧!”
她其实并不清楚林夫人到底砸了她头上的哪个位置,只是眼下头上还缠着纱布,若是这样去见老夫人,只会令老夫人心疼难受。
只祈祷着,林夫人不是砸的她额头,这样明日拆了纱布后至少老夫人看不出她头上有伤,那她明日就能来看望老夫人了。
乔念说着就要往外去,谁知凝霜却将她拦下了,“小姐!夫人她还在外面。”
乔念一愣,心口瞬间泛起一抹疼,却是被她刻意忽略。
就听凝霜道,“夫人应该是觉得对不起小姐,所以一直守在外头,只怕今日见不到小姐是不会走的。”
乔念没说话,只是缓缓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凝霜不知乔念心中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接着开了口,“小姐,咱们这间是侧房,外头没有连廊,夫人就站在院子里,身旁也没个丫鬟……今日这天,还挺冷的,奴婢瞧着晚些说不定还会下雨。”
所以乔念若是一直不出去见人的话,恐怕林夫人会一直等着,直到下雨?
乔念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茶水还是温热的,她端起,缓缓饮下。
所以,林夫人现在又是演的哪一出?
苦肉计吗?
在为了林鸢而将她砸得头破血流之后,又要来上演一出懊悔的戏码?
赌她还有良心,会念及前面十几年的母女之情而选择原谅?
赌她会心疼?
那她可曾想过,那石头砸在她头上的时候,她疼不疼?
空了的杯盏放回了桌上,乔念缓缓开口,“就说我还未醒。”
闻言,凝霜明显面露难色,“可是小姐,咱们方才这样说话,外头肯定是听得到的……”
方才她们并未刻意放低声音,外头哪怕听不清她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总归是能听到屋内传来的些许动静的。
她是想提醒乔念,这谎话说不通。
林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乔念已经醒了。
只是听完凝霜的话,乔念却只淡淡回了一个字,“嗯。”
这下,凝霜便明白了。
于是欠身行了礼,“那小姐好好休息。”
说罢,便是出了屋去。
房门被关上,屋内莫名就显得有些昏暗。
乔念手中的杯盏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砸在桌面上,细微的声响充斥着整间屋子,却又明明显得这屋子空荡荡,冷冰冰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坐了多久。
只知道凝霜回来时候,一脸为难,“小姐,夫人说今日见不到你是不会走的。她,她还让奴婢将这个拿给小姐您看。”
凝霜说完,便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红包袱送到了乔念的面前。
乔念不知这是什么,伸手接过,打开,却不了一个小小的白白的东西突然从红包袱里掉落了下来。
竟是颗牙齿!
虽是笑,可乔念却清楚地听到了藏匿于温柔语气中的不悦。
但明王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这对耳坠子上有着太多她与萧衡之间的故事了。
昨日她明明当着众目睽睽之下给扔了,今日却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耳朵上,明王身为她的未婚夫,会生气再正常不过。
于是,她如实开口解释,“许是昨日当众将其丢弃,损了萧将军的脸面,所以方才萧将军才会命我戴上,我若不戴的话,恐怕他会去寻我祖母说些胡话……”
明王是知道她祖母身子不好的。
“原来如此。”明王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本王还以为是念念喜欢才会将这对耳坠子又捡起来了,原来是萧将军给的。”
话说到最后,明王眼中的阴暗便越发明显。
乔念眉心微拧,“殿下放心,等我回去之后便找萧将军说清楚,这对耳坠子我也不会再戴了。”
“是么?”轻飘飘的语气,透着些许讥讽,“若他一直用你祖母威胁呢?”
乔念一愣,她没想过这个可能。
毕竟只是一对耳坠子罢了,萧衡出了昨日脸面被丢的气,难道还要一直逮着她不放不成?
他如今好歹是国之大将,断不会那般幼稚才对!
却见明王莞尔一笑,抬手将乔念耳边的发丝撩至而后,手指轻轻拂过乔念的耳垂,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底的残忍几乎快要溢出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收回手,他轻笑,“可要随本王去个地方?”
闻言,乔念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城西?
城西,到底有什么?
眼见着乔念的脸色都僵硬了起来,明王却是挑眉不解,“怎么?不愿意?”
乔念缓缓摇头,试探般问道,“殿下,是想带我去哪儿?”
明王那双温柔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乔念,笑道,“自然是去游湖,昨日是本王不好,招来那么些人,平白搅合了你我的约会,今日,只你我二人,可好?”
他那温柔的声音,似一缕春风,叫人心神荡漾。
就仿佛方才他眼底的阴暗与残忍都不曾存在一般!
可,乔念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她更加知道,明王的身上定然还藏着什么柳娘不曾察觉到的秘密!
游湖,不是城西,那,去也无妨。
乔念微微点了点头,“好。”
明王眼底划过一丝得逞,“那本王这就命人去准备。”
说是准备,也不过就是准备了一辆马车。
乔念在马车里正襟危坐着,哪怕马车偶尔颠簸,她也能很快调整好姿态。
这一幕,看得明王发笑,“念念是紧张?”
乔念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不是她紧张,而是这马车并不大,她若是稍稍放松些双腿就会碰到明王的身体。
未婚男女同乘马车已是不合规矩,她可不想再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却听明王忽又问道,“念念从前与萧将军同坐马车时,也这样紧张?”
乔念脸色一凝,抬眸看向明王,却只看到他温柔轻笑的模样。
就好似,他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可乔念从前并不曾单独与萧衡一起坐过马车,甚至她与萧衡真正独处的时间都很少,旁边不是有林烨在,就是有丫鬟小厮在。
她虽喜欢萧衡,但从未碰触过禁忌的那条线。
见乔念不回答,明王笑意渐浓,“本王只是随便问问,念念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却又继续问道,“念念喜欢萧将军什么?”
而这一次,他也并未等乔念的答案。
反倒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喜欢他俊朗潇洒,还是他武艺高强,有勇有谋?亦或是,都喜欢?”
“萧衡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莫说是念念,便是舒元那丫头都喜欢他。所以当年你打碎了那琉璃碗后,她才会故意小事化大,将你送去了浣衣局。”
舒元是当今长公主的名讳。
乔念心下一惊,不曾想过三年前的事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怪不得当初舒元公主说什么都要罚她入浣衣局,甚至此后的三年里一直授意宫婢们对付她……
可眼下,她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舒元公主,而是明王!
她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开口问道,“王爷何故突然说起这些?”
明王不答反说,“你自然是都喜欢的,你曾经为了萧衡都能豁出命去,不对,哪怕只是为了萧衡送的耳坠子,你都能豁出命去。那么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是吧?”
“本王允许你喜欢他。”
明王依旧是笑着,可那抹笑容里,越来越多的阴鸷渐渐浮现。
看着他那抹笑,乔念心中的那股不安越来越浓。
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她忙伸手掀开了车帘,马车已是到了郊外。
四周一片荒凉,这不是去明湖的路!
“是有人跟念念说了什么?”
明王的声音突然就在乔念的头顶响起。
乔念一惊,却见明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旁,他站着,上半身倾覆而来,几乎是整个人都要压在她身上。
周身透出的危险气息,令得乔念的心脏不自觉便紧缩了起来。
却是强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半分。
她直视着明王,声音很是镇定,“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
却不想,明王忽然就笑出了声来。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如同野兽盯着一只无法逃脱的猎物,眸中的嗜血不再隐忍,锋芒毕现,“本王最喜欢就是你这副样子,明明疼,却忍着,明明害怕,却不说。自以为是的坚强就是强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已是毫无顾忌,大笑开来。
乔念咬了咬牙根,死死盯着明王,“我与王爷乃是皇上赐婚,王爷若真想做些什么,是不是也该顾忌着些皇上与侯府?”
明王的笑声渐渐收敛了起来。
可那抹残忍的笑却并未消失。
他伸手,一下子就捏住了乔念的下巴,力道之大似是恨不得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捏碎一般。
“你可知,本王最厌烦的是什么?”他冷笑着,眸色一凛,“本王最厌烦旁人拿父皇压我!”
说罢,他将她重重地往后一推。
乔念的后脑就这么重重地撞在了车壁上,而明王的手也顺势转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越来越用力,像是要生生将她掐死一般,“不过,你说得对,本王是该顾忌着些父皇跟侯府……”
话音落下,他却贴了脸上来,唇畔凑到了乔念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最为恐怖的寒意如是说着,“不过,你也会顾及你祖母的,对不对?”
林烨还是一言不发。
林夫人却是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林烨的身边。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林烨的衣袖,“烨儿,你快告诉你妹妹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林烨冷着脸,沉默着。
可他越是这样沉默,林夫人便越发揪心得厉害,那拉扯林烨的力道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了推搡。
“你说话啊!你快说啊!”
声音带上了浓烈的哭腔。
眼看着林夫人如此激动,林鸢忙是上前抱住了林夫人,“娘,您别这样,您坐下让阿兄慢慢说。我相信阿兄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听到这话,乔念看向林鸢的眸中染上了一抹不可思议。
林烨买凶毁她名节,林鸢却说林烨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这到底是一对怎样的兄妹啊?
身为女子,林鸢的嘴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林烨却好似因为林鸢这句话而回了神一般。
甚至是略有感激地看了林鸢一眼,这才看向了乔念,“是,这件事的确就是我做的。”
他说着,态度竟是无比理直气壮,“信是我拆的,福来茶馆是我改的,那两名江湖人也是我雇的!可是乔念,你扪心自问他二人可有伤你?”
他是千叮咛万嘱咐绝不可伤害乔念的,所以他很清楚,乔念的伤是她自己逃脱时弄的!
可,明明只要乖乖地待到天亮就可以毫发无伤地回来,是她偏要将这件事闹得这样大!
林烨说话的语气,就好似这一切都是乔念咎由自取。
看着那样一张曾经无比宠爱自己的面孔上露出这样神色,乔念的心无法抑制地狠狠抽痛起来。
她是真想再给他一耳光的,可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因着林烨这番厚颜无耻的话而被抽干了气力似的,此时此刻,竟是动弹不得。
却是林侯爷忽然大步上前来,一脚就踹在了林烨的胸口,“你这逆子!”
林侯爷身为武将,这一脚的力道绝对不轻。
林烨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便是呕出一口鲜血来。
见状,林鸢尖叫了一声便是扑到了林烨的身边,“爹!您别打阿兄!呜呜呜……求求您别打阿兄!”
她哭得撕心裂肺,就跟林烨已经被打死了一样。
林侯爷也不知是不是被林鸢哭得软了心,果真不再上前,只是指着林烨的鼻子喝问道,“你,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我如何丧尽天良了?”林烨捂着胸口,扯着嗓子道,“我特意交代了他们不许伤她!否则一个子儿他们也别想拿到!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她!”
说罢,林烨便再次看向乔念,“你真以为明王是什么好东西?他当年与宫婢玩闹时伤了男根,至今都硬不起来!就连御医都说他已经废了!你嫁给他,以后只会守活寡!”
“所以,你就要如此毁我名节?”乔念冷声开口,声音不大,与林烨那样的厉喝相比,简直可以算是轻的。
可,就是这样轻飘飘的声音,却是让整个大厅内的人心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你想毁了这桩婚事,为何不从明王身上下手,偏要来害我?”
“是因为从我这儿下手容易,因为我好欺负。”
“你为了我往后的幸福所以花一千两雇了两个大男人来毁我名节,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可觉得好笑?”
“林烨,收起你那张恶心人的嘴脸,你根本就不是关心我,你只是不想我站得比你高罢了!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好,你是见不得我好!”
轻易的几句话便揭穿了林烨内心最丑陋的一角。
林烨却不肯承认,“我如何会见不得你好?嫁给明王就是好?就算你没了名节又如何?有侯府撑腰你还怕日后没人娶你不成?”
话音落下,大厅内好一阵沉默。
除了林鸢那止不住地啜泣声之外,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乔念的视线环顾了一圈,她看了眼林夫人,又看了眼林侯爷,最终还是看着林烨低低笑出了声,“我总算知道为何林侯爷与林夫人会选择用我的裙摆来维护侯府早已岌岌可危的地位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了所有林家人的脸。
乔念眸中的讥讽却越发深重,“摊上你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儿子,侯府被抄家灭门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乔念你说什么!”林烨大怒,他觉得乔念是在诅咒侯府。
岂料林侯爷厉声一喝,“畜生你住口!自己做错了事竟还有脸面对着你妹妹大呼小叫?若非你妹妹不怪罪,你眼下就已经进了死牢了!”
?
这话说得实在怪异。
林烨被林侯爷这一喝,沉默下来,捂着胸口终是不敢再言语一句。
可乔念却是看向林侯爷,满脸疑惑,“我何曾说了我不怪罪?”
闻言,林侯爷的脸色微微一僵,却是压低了声,冲着乔念道,“念念,如今既然已经对外说你是与丫鬟走失了而已,那就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否则事情传开了去,对你的名声影响太大。”
“是啊念念。”一旁的林夫人好似也终于缓过了神来,抹了抹泪,“你阿兄混账,你爹定会好好教训他,可你被歹人抓去的这件事决不能传扬出去。你爹也是为了你好。”
听着二老的发言,乔念的一张脸冷得出奇,“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他林烨好?你们到底是担心这件事传开之后对我名声影响太大,还是对林烨的名声,对侯府的名声影响太大?”
她淡淡反问,却像是触碰到了林侯爷的逆鳞一般。
他当即冷着脸厉喝,“混账,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乔念对上林侯爷那张极其严厉的面孔,眼神中只有轻蔑,“你们都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怎么连说都不让我说吗?”
她挑眉,将林家人的嘴脸一一记在了心里。
“你们可知那两名歹人是如何形容林烨的?他们说,林烨又阴又狠,惯会使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招数,比他们这两个杀惯了人做惯了坏事的人还要恶!”
乔念冷声说着,一双眸死死盯着林烨,“小侯爷不是盼着我名声被毁吗?那这次,咱们就一起毁!”
林侯爷如何能不知道皇上这番话问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下便是上前,跪地行礼,“启禀皇上,犬子生性冲动莽撞,佛门重地竟当众行凶,最终被明王责打乃是其咎由自取,还请皇上明鉴!”
言下之意,是不怪罪明王了。
事实上,林侯爷打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怪明王。
他林家如今是个什么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皇上听闻此事,特意将他与夫人一并召进宫来,当着他们的面就宣布要责打明王,一直就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此刻,听到林侯爷这番话,皇上倒是满意的。
只是鼻尖一声轻哼,多少显出几分轻蔑来。
他转头冲着萧衡问道,“萧将军当时在场,你觉得如何呢?”
萧衡作揖行礼,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乔念一眼,这才开口,“启禀皇上,虽此事乃乔姑娘言行无状引起,但小侯爷冲动是事实,明王的责罚太过也是事实。只如今明王已经受刑,小侯爷也是重伤在床,不如,此事就此揭过吧!”
闻言,皇上微微点了点头,“朕也有此意,林爱卿以为如何呢?”
“皇上英明!”林侯爷高呼万岁,皇上这才摆了摆手,“让明王进来!”
“是!”
殿外应了声。
可此刻明王哪里还能走,是被几个人抬进来的。
他们将明王放在了乔念的身旁,乔念看着背上已经血肉模糊的明王,哪怕知道这一切恐怕只是一出苦肉计而已,也不禁神色一慌,“王爷……”
听到乔念的声音,明王便转头看她,方才还一脸痛苦的脸上却瞬间勾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来,“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这一幕,不管看在谁的眼里都是一对苦命鸳鸯。
便是皇上都微微眯起了眼来。
却是不曾瞧见,站在大殿两旁的两名妇人很是默契地抬眸看向对方,心照不宣。
乔念跟明王都被送回了德贵妃的寝宫里,医女重新给乔念的伤上了药,待乔念包扎好想要去看看明王时却被告知明王已经睡下了。
可乔念却明白,这样重的伤,说是睡下,但只怕是晕过去了。
如此也好,若不然她当着明王的面还真不知有什么可说的。
德贵妃差了宫女送她出宫。
虽说,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回侯府的,可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传进祖母的耳朵里,她怕祖母担心,还是得抓紧回去报个平安才行。
领路的宫女在前头慢慢地走着,乔念便在后面慢慢跟着。
却在经过御花园旁边的那座假山时,一只大手忽然伸出,将乔念整个人都拉进了假山的山洞里。
不及乔念惊呼,那只大手便捂住了乔念的嘴。
熟悉的气息侵袭她的鼻腔,令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假山的山洞并不大,可萧衡的身形却格外高大,一个人便能占满了这山洞似的。
这会儿加上乔念,他便只能将她逼在角落里。
却是顾及她背上的伤,又伸手到她腰间,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可如此一来,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乔念一抬眸便能看清萧衡那长长的睫毛,近到若不是萧衡捂住了她的嘴,恐怕他们的唇就要碰上了。
她的心跳瞬间变乱了节奏。
乔念想,这一定是前头那十几年落下的旧疾,还未治愈。
而她眸中的慌乱也被萧衡尽收眼底。
却不知何故,这样的她让他格外心动。
可一想到大殿上她与明王那般亲昵的样子,他的妒火便又燃了起来,“时隔三年,怎么还是半点心眼子都没长?”
乔念那颗慌乱的心终于稍稍稳了下来,她用力推了推萧衡,可洞内空间有限,她再用力也是徒劳,便是能拉开了他捂着她嘴的手,恨恨瞪了他一眼,“萧将军掳我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事?”
萧衡眸色微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别告诉我你没发现今日的事全是德贵妃设下的局?你背上的伤就算严重,也还不至于严重到跑几步就能渗出血来的地步!”
除非,她的伤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处理。
可很显然乔念是知道的,重新包扎过的感觉与之前的相差太大了。
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嗤之一笑,“难道连小侯爷打我的事儿,也全是德贵妃设下的局吗?”
如果是,那德贵妃的手段未免太过高明了些。
如果不是,那今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依旧是林烨!
见她如今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萧衡阴沉的眸色越发森冷,“明王并非良善之辈,德贵妃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嫁给他,日后包你骨头都不剩!”
“那萧将军觉得,我该嫁给谁?”乔念反问,眼底渐渐浮现出浓烈的讥讽,“不嫁给明王,那我嫁给你,如何?”
她本意不过就是想给他难堪。
她知道萧衡不喜欢她,哪怕当年有婚约牵扯着二人,他对她也始终是冷冷淡淡的。
所以她接下来是想与萧衡说,既然不娶,就别多管闲事。
可谁曾想,萧衡那双眸子里竟透出几分威胁的气息,他并没有骂她不识好歹,痴人说梦,他只是沉默。
呼吸却越来越重。
乔念终于还是慌了。
她再次用力去推萧衡,哪怕根本无法推开,却也能让他尽量保持着那点本就危险的距离。
“明王是否为良善之辈不必萧将军操心,今日之后,皇上定会降旨赐婚,我与明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
她如何会不知道今日这一出苦肉计是为了什么?
纵然侯府已经没落,但明王与侯府的联姻还是多少会让皇上忌惮。
但如若明王与小侯爷有了争执,而他要娶的又只是侯府的养女。
那在皇上看来,侯府于明王的助力便形同虚设。
所以,赐婚的圣旨恐怕明日就会送到侯府。
却不料,萧衡的眸子陡然便红了,“那你又觉得,我为何冒险将你拦在这儿?”
若不急,他大可离宫后再与她分析这些。
可……
他一刻也等不了。
只要她告诉他,她不愿嫁,他便能立刻去找皇上,拼尽所有也要将这桩婚事拦下来!
乔念从未见过这的萧衡。
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是平静淡漠的,正如他今日在寺庙内眼睁睁看着她被林烨虐打一样。
偶尔也会有温柔的时候,但大多都是对着林鸢。
可眼下,他却好似失了控。
那双猩红的眼眸藏着太多的情绪,叫她一时分不清,也理不清。
可,她还是那淡淡的一句,“与将军无关。”
约莫萧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情意汹涌得太明显了,哪怕林鸢此刻只是站在他的身侧,并不能直视他的双眼,却也能明明白白地看出他内心的渴望。
对乔念的渴望!
她慌了。
她终于明白,原来萧衡心里真的是有乔念的!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心底的委屈涌起,林鸢忙是低下了头,任凭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面上。
不料,一块帕子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是萧衡的帕子。
林鸢心头微颤,伸手接过。
就听萧衡淡淡道了声,“走吧。”便是径自往前走去。
林鸢拿着帕子站在原地,看着萧衡那抹高大的背影,心中又涌起了另一种想法。
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萧衡曾经与乔念定下了那么久的婚约,心里会有乔念的位置也是正常的。
否则,他岂不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了?
可他跟乔念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皇上已经赐婚,萧衡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跟皇帝的儿子抢女人。
所以,他跟乔念是没可能的。
他要娶的人,始终是自己!
就如同这块帕子,最终都是被她握在手里的,这就够了。
这样想着,林鸢竟是自己将自己给劝好了。
当下便是吸了吸鼻子,将帕子藏进了衣袖中,这才快步跟了上去,“衡哥哥,等等我。”
她扬声唤着,是一贯的柔弱。
只是萧衡的步子并未停下,还是那样不快不慢地前行着。
林鸢加快脚步,倒也很快就跟上了。
今日的元宵花灯比起往年似乎都要热闹些,街边摊位上的商品也比往年要新奇。
哪怕是林鸢也忍不住在一个摊位前站定了脚步,“衡哥哥,你看这面具多别致。”
林鸢双手捧起一个面具在萧衡的面前晃了晃。
萧衡微愣,忽然想起方才乔念脸上带着的就是与之一模一样的面具,只是后来那面具落在了地上,被来往行人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他不自觉地伸手,将面具拿了过来。
林鸢以为他喜欢,便拿起另外一款男式的,对着萧衡晃了晃,“衡哥哥,你看这个面具像不像你?”
面具上的戏剧脸谱俊朗不凡,眉眼凌厉,一看就是个武将。
倒还真与他有那么一点神似。
正看得出神,便听摊位的老板笑着介绍到,“爷手中的面具与夫人手中的面具乃是一对儿!”
闻言,林鸢一下子就红了脸,连着手中的面具都有些拿不住了,满是羞涩。
可她并未解释,而是时不时地抬眸看向萧衡,想看萧衡是什么反应。
却见,萧衡的注意力只放在了那两张面具上。
听了摊主那样说,他便将林鸢手中的面具也拿了过来,将两张面具放在了一起。
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一抹幽深的笑来。
一对儿……吗?
“小姐,您看,是萧将军跟二小姐!”
福来茶馆的二楼雅间内,凝霜倚在窗边,楼下人群来来往往,唯独萧衡最是惹眼,是以凝霜一下子就看见了。
乔念坐在桌前,明王还未到,所以此刻的包间内只有她跟凝霜。
听着凝霜的声音,乔念便也往楼下看去,只一眼就瞧见了萧衡跟他身旁的林鸢。
看着林鸢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委屈跟眼泪,反倒是满脸欢喜,乔念心头不禁冷哼。
也不知林鸢那副样子就是特意做给她看的,还是萧衡用了什么法子在这样断的时间内将人给哄好了!
不过,都与她无关就是。
正想着,雅间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凝霜忙是站到了乔念的身后,而乔念也跟着站起身来,下意识便要行礼。
可,见到来人,乔念的动作却是顿住了。
不是明王。
而是两名五大三粗的男人。
看身型,应该都是习武之人。
乔念当即沉下脸来,“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乃是……”
“侯府的大小姐嘛!”对方忽然开口接了话。
乔念心头便越发沉了。
原本以为这二人只是走错了房间的登徒子,可眼下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但,分明是明王约她在此见面的!
“你们是明王的人?”
她抱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谁知两个男人却是相视一笑,而后看向乔念,“大小姐莫怪,我们兄弟二人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
不是明王派来的!
乔念的心沉到了谷底,身后的凝霜却突然蹿了出来,一下就扑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小姐快跑!”
乔念一惊,却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凝霜就被那男人一把推飞了出去。
太轻易了,轻易得就像凝霜不是个人,而是只小兔子似得,推得毫不费力。
凝霜重重摔在了地上,脑袋磕到了墙面,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茶馆外头依旧人声鼎沸,这小小雅间内的动静并没有惹来任何人的关注。
乔念想,哪怕此刻她冲着窗外喊救命,怕也是没人能听见。
就算听见,凭着那两个男人的身手,不等街上的人看见她,就该是将她制服了。
可她背上的伤还未痊愈呢!
退一万步而言,她就算凭着自己的身手从这两个男人的手中顺利逃脱,那凝霜怎么办?
所有的思虑就在一瞬间,乔念咬了咬后槽牙,这才道,“你们无非是为了求财而已,对方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谁知,她的话只惹来了对方的嘲笑,“双倍?你不过就是侯府一个可有可无的养女罢了,能出得起两千两?”
也就是说,这幕后的人足足给了这二人一千两!
竟是与她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吗!
乔念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搐着。
交握于身前的双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背,只期望用这样的疼痛能让自己保持住冷静。
不能慌,她越慌对方就会越开心!
当下便是扯起了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看来两位有所不知,前段时日皇上将我赐婚于明王,并且赐下许多金银财宝,区区两千两而已,只要你们能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三千两。”
那些赏赐,远没有三千两,但此刻乔念表现出来的样子,仿佛皇上赐了她上万两似的!
那二人似乎也有些心动了,相互看了一眼,可思考过后却道,“我们兄弟二人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断没有收两头的道理!”
所以今日,乔念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