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分门别类地放好。
“都说了，让你多休息，这些事情放着，我来做！”
男人嗔怪的话里流露出了一抹心疼。
放在以往，听见陆之珩这么说，我肯定立马奔上前去。
搂着他的腰自我感动地一塌糊涂。
现在，我听了陆之珩的话心里波澜不惊。
甚至怪他帮倒忙。
将我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衣服又放回了衣柜。
轻叹了口气，我走到床的一侧上床睡觉。
陆之珩站在床前看着我的身影发呆。
我知道他在奇怪什么。
每次他洗完澡后我都十分殷勤地给他擦头吹头。
床头柜上更是雷打不动地放着一杯温度正好的菊花茶。
但是今天，床头柜上空空如也。
而我也早早上床睡觉。
“林珊？”
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时，我已经快睡着了。
见我睡眼惺忪，陆之珩抿了抿唇。
“没什么，睡吧。”
枕着脑袋底下的离婚协议，我这晚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我起来时，陆之珩破天荒地围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饭。
只看了一眼我就收回了视线。
转身进了洗手间。
陆之珩是主刀医师，他身上最宝贵的就是那双手。
和陆之珩结婚的这三年来，我从不肯让他做家务。
就连他的内裤袜子都是我亲手洗的。
然而不久前我才知道。
陆之珩曾亲手为苏婉下厨做饭，为她剥虾。
从洗手间出来时，陆之珩正好将早饭端上餐桌。
我刚坐到桌前就被陆之珩大力推开。
男人冷着脸，眼里是毫不掩饰地怒意。
“是给你做的吗你就吃？！”
看着陆之珩将碗里的馄饨倒进一旁的粉色保温桶。
我才后知后觉。
这是陆之珩给苏婉煮的。
可是他难道忘了吗，冰箱里的馄饨都是我妈上个月来看我时给我包的。
妈妈知道我工作忙，经常加班。
临走前特意给我包了馄饨让我做宵夜。
没想到，最后反而是我不配吃。
陆之珩拎着保温桶和我擦肩而过。
房门被大力地甩关。
这是陆之珩发起冷战的讯号。
换做以前的我，此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求他别走，留下来好好沟通。
然而现在的
我车祸流产时。
身为医生的陆之珩在不远处陪他的小青梅放烟花。
男人听不见我的呼喊。
将我的求救电话接起又挂断。
流产后的第二天。
陆之珩姗姗来迟，“昨晚临时有台手术，没接到你的电话。”
我没有拆穿他，只是平静地拨通离婚律师的号码。
“麻烦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越快越好。”
1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
陆之珩手里提着海鲜粥推门进来。
“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和我说话的时候，陆之珩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屏幕上划过他小青梅的名字。
男人的视线黏在手机上。
我如实相告刚和律师打完电话。
陆之珩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追问。
随后将手里的海鲜粥递给我。
“我刚看了你的CT报告，骨头都没事儿，医院床位紧张，收拾收拾下午就出院吧。”
我默不作声地吃着粥，点头了解。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瞬间攥紧了那张染血的孕检单。
昨晚我车祸流产时，陆之珩就在不远处陪他的小青梅放烟花。
我喊他的名字喊到声音嘶哑。
男人却始终没有回过头。
我颤抖着手拨通他的号码。
眼含期待地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男人脸上闪过被人打扰地不悦。
电话下一秒被无情挂断。
急诊科的医生告诉我，如果我能早点送医院，也许孩子还能保住。
一想到失去的孩子，我就没了吃东西的胃口。
将海鲜粥放在桌子上后，陆之珩皱眉问，“吃这么点儿就饱了？”
我扯了扯唇，点点头。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替我掖被角。
陆之珩俯身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瞥见男人的领口处有一抹口红印。
我知道，这道口红印是苏婉故意留下的。
每次苏婉故意在陆之珩身上留下痕迹，都能引起我和陆之珩爆发歇斯底里的争吵。
但这一次，我真的无所谓了。
闭目养神不过三分钟，病房门就被人敲响。
苏婉捧着一大束鲜花，放到我的床头。
看见鲜花的那刻，我捂着脸，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
“珊珊姐，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送你的鲜花你不喜
“我们离婚吧。”
“好，知道了。”
陆之珩的视线依旧落在手机上，像以往无数次地那样随口敷衍我。
我知道他一如既往地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不过倒是正中我下怀。
趁着这个机会，我将枕头底下的离婚协议掏出来。
翻到最后一页签字处，递给陆之珩。
这时，男人的视线终于施舍般地看向我。
拿过我手中的签字笔，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不看看吗？”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不就是给慈善基金捐款的协议嘛，有什么好看的。”
陆之珩合上笔帽，眼神落在我手上时皱起了眉。
我攥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往身后躲了躲。
就当我以为陆之珩发现离婚协议时。
男人抓着我垂在身侧的右手质问。
“林珊，你的婚戒哪儿去了？”

我已经不在乎了。
打开冰箱，将余剩不多的馄饨一股脑地放进锅里煮熟。
在等待水烧开的时间里。
不出意外地我又收到了苏婉发来的挑衅消息。
“珊珊姐，阿姨的手艺真是一如既往地好，比我家楼下卖馄饨做的还要好～”
手机屏幕上滑。
对方又发来了一条视频。
陆之珩的俊脸上满是温柔，轻声诱哄，“乖乖，再不吃就要凉了......”
我面无表情地将苏婉发来的消息截图保存。
3
上班午休时，同事邀我一起去做美甲。
从美甲店出来，一道熟悉的甜腻女声传入我耳中。
“哇！之珩哥哥好厉害！”
“人家还想要一个小熊！”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苏婉抱着玩偶扑进陆之珩怀里。
俩人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
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将视线从陆之珩和苏婉的身上收回。
和陆之珩谈恋爱的时候，我央求过他很多次，让他陪我抓个娃娃。
满足一下我少女时代的天真。
那时候陆之珩是怎么说的呢？
他冷着一张俊脸教训我，让我不要总是这么幼稚。
他是医生，他的时间非常宝贵。
不能浪费在这种无聊至极的玩乐上。
现在想想，我只觉得可笑。
回到公司后我主动找到老板，提出想做外地分公司的负责人。
“林珊你想好了吗？”
“你要知道，作为分公司的负责人，可能你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在老板震惊的眼神中，我点头确认。
傍晚六点，刚从公司打卡下班的我收到了陆之珩的消息。
是一家餐厅的定位信息。
两小时后，陆之珩姗姗来迟。
面对男人凌乱的衬衫，喉结上显眼的吻痕。
我再次选择了视而不见。
餐桌上摆着蛋糕鲜花，牛排红酒。
但在男人脸上看不到一丝丝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喜悦。
陆之珩一脸地兴致缺缺。
男人从坐下来的那刻，眼神就没离开过手机。
我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专心致志地享受难得的美食。
吃完饭，上车准备回家时。
陆之珩丢给我一个礼盒。
男人机械地开口，“结婚纪念日礼物。”
里面是一对
以为男人拿到东西后会立马离开。
不料陆之珩抓着我的手来到客厅。
动作娴熟地拿出医药箱要为我上药。
处理芒果时不小心划到了手，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但实际没什么大事儿。
陆之珩却难得地一脸紧张。
创可贴的包装刚撕开一半。
陆之珩的手机就响了。
是属于苏婉的特别铃声。
男人手上一顿。
我接过陆之珩手里的创可贴，平淡地说，“我自己来吧。”
陆之珩看了我一眼，快步起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然后拎着我做好的芒果布丁走人。
看着手里的创可贴，我自嘲一笑。
失望攒够了，就该离开了。
和客户开完会后，我刚给手机充上电。
就接到了陆之珩冷声质问的电话。
“林珊，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
“别在背后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我告诉过你，苏婉有哮喘吃不了凤梨，你为什么把芒果换成凤梨？！”
男人暴怒的声音震得我耳膜作响。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放的那些凤梨，苏婉吃了险些过敏休克！”
这样的事情每隔几个月就会发生。
一开始，我还有和陆之珩解释争辩的心思。
但随着他一次次毫无理由地偏袒苏婉。
我早就丧失了和他理论的欲望。
一如现在，我只是将手机拿远了些。
语气平淡地问他，“陆之珩，你还有事吗？”
回复我的是手机听筒传来的嘟嘟忙音。
再见到陆之珩是在隔天的陆家聚会上。
无论他和我私底下闹得有多僵硬。
在长辈面前，陆之珩的表面功夫做的比谁都好。
饭桌上对我无微不至，嘘寒问暖。
仿佛我是他的无上珍宝。
扮演完恩爱夫妻后，陆之珩在长辈的嘱咐下载我回家。
系安全带时我意外从座椅缝中扯出了一条黑丝。
不动声色地塞回去后。
我没哭没闹，淡定地从包里掏出酒精湿巾擦了三遍手。
回到家后陆之珩就进了浴室。
以往他洗漱不过十分钟，现在却要半小时。
男人出来时还在看手机。
我看着他眼眸低垂，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模样。
平静地说出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