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给你的。”
“有针对消炎的，止痛的，止血的，还有延缓你病情的……”
她看我有些呆愣，急忙解释。
“你别担心，这些不用你花钱，都是我个人赠送给你的。”
“我有个女儿，跟你一样大……”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药轻飘飘的，但在我手中却重如千斤。
我极力让自己平静，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
就连陌生人都会对我有几分怜惜。
可我的枕边人，却亲手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林子昂的脸，我突然有些释然。
还有半个月，就彻底解脱了。
等我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就在我进门的那一刻，白炽灯突然在漆黑的客厅内亮起。
本来就有些疼痛的我，更是一阵晕眩。
下一秒，林子昂愠怒的声音响起，让我瞬间清醒起来。
“谁允许你出去了！”
“夜不归宿！这就是你学到的规矩么！”
江珊珊坐在他身边，视线落在我手中的袋子上。
“姐姐，你手里拿的是别人送的礼物么？”
“原来姐姐是去约会了呀，你要是提前说，我可以让司机送你过去的，也省的我们担心。”
“还是说……你是跟男人约会，怕被我们发现呀？”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说完还笑着跟林子昂打趣，“子昂，你也真是的。”
“要是你能多陪陪姐姐，她也不至于……”
她每说上一句，林子昂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
我害怕江珊珊的话会彻底激怒林子昂，慌乱的开口打断。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我有点事，所以才回来的晚了些。”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但林子昂的脸色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更加阴沉。
他眼里的冷意的淡漠，我在学院里见过无数次。
他们殴打我，电击我，凌辱我时，都是这样的神情。
林子昂缓缓起身向我走来，手工定制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叩击着我的心弦。
他每走上一步，我的双腿就软上一分。
我不敢抬头与他对视，颤抖着咽着口水。
他一把拽走我手上的袋子，里面的药品洒落一地。

黑的眸子中没有任何喜悦。
“够了！”
“无论你怎么演！都没人会心疼你！”
我垂着眸，在他的呵斥下噤了声。
我听了他的话，学了规矩。
但在他的眼中，却是惺惺作态的苦肉计。
林子昂，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呢？
车门打开的瞬间，我就听到了江珊珊的声音。
“子昂，你总算回来了。”
说着，她就自然的挽住了林子昂的胳膊。
她的眼睛弯弯，嘴角还带了两个小酒窝。
比起我，他们两个更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我踌躇着站在一旁低着头。
看着自己有些破旧的牛仔裤，脚上穿的还是学院里的布鞋。
空荡荡裤管随风摇曳，整个人看上去穷酸又潦倒。
下一秒，她做作的叫声响起。“呀！”
“对不起姐姐，我没有认出来你，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呢。”
“你这幅打扮，丢的可是子昂的脸。”
我被送进女德学院后，没有人来看望我，也没有人给我生活补贴。
但那里面连一瓶水都要卖上高额天价。
我只能用身上的衣服，首饰作抵押。
后来，我没有了能卖的东西，只能从垃圾桶里捡饭吃。
现在这身衣服，也是从那个垃圾桶里捡来的。
我嗫喏着开口，“对……对不起……”
林子昂听到这话，也皱起了眉头。
他伸出手，就在即将碰到我的那一秒。
我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连滚带爬的拽住他的裤脚求饶。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一定会改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这套求饶的话已经说得炉火纯青了。
每天早起时，教官都会挨个将我们拴在电击椅上，数落着我们犯下的错误。
我每次都哭着求他们放过我。
只要我足够卑微，抛下全部的尊严乞求，就可以躲过电击的惩罚。
林子昂的手在半空中停下，银行卡被他随意扔在地上。
“江瑾瑶！你他妈犯贱是吧！”
“我跟你说了几遍了，让你别再演了，你听不懂是么！”
这时我才明白，他不是要打我，而是要给我银行卡，让我去买几身衣服。
我刚要开口道谢，就见江珊珊抢先一步握住林子昂的手腕。
只因丈夫青梅诬陷我打她，我就被丈夫送去女德学院调教。
“江瑾瑶，你就是个毒妇！”
“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她还是你的妹妹，你居然下得去手！”
从我进去的第一天起，就成了学院中人人可欺的存在。
教官们用电疗法逼我认错，当我浑身抽搐时候，他们哄堂大笑。
女学员们更是趁夜深人静时，用油性笔在我身上写下污言秽语。
就连保安大爷都能随意的命令我跪在水泥地，像狗─样取乐爬行。
直到今天，丈夫的朋友，也就是女德学院的院长突然冲进我的房间。
我熟练的跪下，匍匐着爬到他的脚边，他突然扯住我的头发笑道。
“恭喜你，你可以毕业了。”
“林总在外面等你呢。”
两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1.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神色木讷的看着他。
他粗暴的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出去以后，记得管好你的嘴。”
“我不介意再给你上三年的女德课。”
“你应该也不希望那些视频照片流出去吧。”
我急忙点头，生怕晚一步他会反悔。
他见状，满意的在我脸上拍了两下。
我顺从的低着头，任由他带我出去。
这两年里，我已经习惯了服从。
哪怕没有这些警告，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即使他们不在身边，那种恐惧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突然，脚步戛然而止，他在我身后使劲一推。
我一个踉跄，跪倒在一双皮鞋面前。
漆黑的鞋面一尘不染，倒映出我凹陷的脸。
男人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江瑾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演这出苦肉计给谁看呢？”
这个声音我认得，是林子昂。
我的丈夫，送我进来学习女德的人。
见我一言不发，他不耐烦的催促着。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扶你么？！”
我哆嗦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好，请您原谅我……”
我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但我能感觉到男人怒视的目光。
还是一旁的校长谄媚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林太太的学业完成非常出色。”
“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

我本来就因为身体上的剧痛摇摇欲坠，林子昂这一下更是用尽了全力。
我踉跄着跪在地上，显得格外狼狈。
他捡起滚到脚边的药瓶，看着上面的名字，冷笑出声。
“江瑾瑶，现在还学会装病了是么！”
他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嘴，把药片全部灌了进去。
“这么喜欢装，我满足你！”
“不是生病了么！吃啊！”
我呛的泪流满面，止不住的跪在地上干呕，喉间的甜腥气再次涌了上来。
我连滚带爬的到他脚边，拽着他的裤脚不断求饶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该死……”
但林子昂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拽着我的头发，强迫我与他对视。
“江瑾瑶，你怎么这么贱啊！”
“就这么喜欢当狗下跪，扮柔弱装可怜是么！”
就在他巴掌准备落下时。大门被人推开。
助理拿着手中的文件，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太太……您不是在医院吗？”


等我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洁白。
我总算死了……
但随着仪器的声音响起，我才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脚步声响起，医生拿着手电在我眼前晃了又晃。
他手上翻着病例，对着一旁的护士问道。
“十二床的家属呢？”
护士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见到过。”
医生怜惜的看向我，“把你家属叫过来。”
“你的病情我需要跟他们讨论下。”
想到父母和白子昂的脸，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血腥气充满了我的口腔，从喉头涌了上来。
我强忍着咽下，喑哑着嗓子开口，“我没有家属。”
医生手上的动作一顿，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得了白血病。”
“你有接触过什么刺激性的化学物质么？或者有遗传病史么……”
好像有吧……
她们有时为了取乐，会用厚重的油漆浇满我的全身，让我顺着地上爬行。
还会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套住我的头，等到我满脸胀紫时，再放开，一起捧腹大笑
渐渐地，我流鼻血的次数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一月几次，到后来两天一次，再到现在彻底失控。
我一直以为，我要死了。
原来，我是病了，病的很重。
医生见我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以为我是被吓到，柔声安慰着我。
“还是有希望的，如果有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或许……”
我平淡的看向她，“不治的话，还能活多久。”
我的眼里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
“你现在已经到了晚期，如果不进行治疗的话……”
她有些惋惜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月底……”
“我还是建议你跟家属说一下……”
“而且你身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我摇了摇头，笑着向她道谢。
“不用了，我没有钱可以治。”
“这些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的目光打量着我，干枯的发丝配上蜡黄的脸，常年营养不良的身材摇摇欲坠。
谁能想到面前的人就是江氏集团的大小姐呢？
我输完了液，准备离开时，刚刚的医生突然叫住了我。
她递给我一个装满药瓶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