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其他类型 登对祁斯年仲希然完结文
登对祁斯年仲希然完结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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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香如故

    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斯年仲希然的其他类型小说《登对祁斯年仲希然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有香如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种恋爱石锤网友们自然再度炸了锅。「这牵手照虎口的痣位置一模一样,石锤了是霍总。」「笑死,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店铺老板又把这款情侣链上架了!」「卧槽,当时分析这是情侣链的姐妹你出来,我给你磕一个!」「霍总真的挺穷啊,这链子两条才两百多,终于也有我能买的起的总裁同款了。」姜正自然也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报给祁斯年。祁斯年早有预感,平声道:“撤了热搜。”于是网友们很快看到#霍新仲希然昔日情侣项链#的热搜被撤掉。「肯定是祁总出手了,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东西存在。」网友感慨了不到三分钟,#霍新仲希然昔日情侣项链#的热搜忽然又空降榜一。网友:「这是霍总出手了?给自己买热搜。」然后网友们就看见了极为罕见的场面,热搜消失,热搜榜一,再消失,再榜一.......

章节试读

这种恋爱石锤网友们自然再度炸了锅。
「这牵手照虎口的痣位置一模一样,石锤了是霍总。」
「笑死,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店铺老板又把这款情侣链上架了!」
「卧槽,当时分析这是情侣链的姐妹你出来,我给你磕一个!」
「霍总真的挺穷啊,这链子两条才两百多,终于也有我能买的起的总裁同款了。」
姜正自然也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报给祁斯年。
祁斯年早有预感,平声道:“撤了热搜。”
于是网友们很快看到#霍新仲希然昔日情侣项链#的热搜被撤掉。
「肯定是祁总出手了,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东西存在。」
网友感慨了不到三分钟,#霍新仲希然昔日情侣项链#的热搜忽然又空降榜一。
网友:「这是霍总出手了?给自己买热搜。」
然后网友们就看见了极为罕见的场面,热搜消失,热搜榜一,再消失,再榜一......
网友忍不住感慨:真是神仙打架。
如此循环几次后,这个话题终于被完全撤掉。
但是很快又有网友发现:「其他平台的也撤掉了,只有飞客自己的短视频平台还在热搜榜一站着,笑死,给霍总点个赞吧。」
网友们纷纷前去点赞收藏一条龙,并留言围观表示:「给霍总的爱情增砖添瓦。」
仲希然回到家,这场热闹已经接近尾声。
她刷了刷手机,庆幸自己当初跟祁斯年说了情侣项链的事,不然恐怕现在又是一场风波。
阳台上她穿过的祁斯年那件衬衫已经被阿姨洗了晾干,她想了想,拿下来,熨好之后收进衣柜里,祁斯年还没回来。
晚上9点半。
她正犹豫要不要给祁斯年打电话,仲广才的电话又来了。
仲希然不觉有些厌倦,还是接起来。
“爸,你不用这么疑神疑鬼,我跟祁斯年短期内没有离婚的打算。”
仲父一噎:“什么叫短期内?长期也不许有。你什么时候带斯年回家吃饭?”
“过阵子吧,马上要进组了没空。”她挂断电话。
长期内离不离婚,也不在她。
她总觉得,祁斯年早晚会跟她离婚的,因为他们的婚姻毫无基础,太不正常了。
也许因为某天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他厌倦了这种生活。
想到这儿,她歇了跟祁斯年打电话的想法,上床睡觉时,接到姜正的电话。
“祁总今晚飞东城出差,这个礼拜都不回来。”
仲希然:“好,我知道了。”
果然祁斯年并没有因为情侣项链的事生气,还找人通知她行程。
她不觉松了口气。
但一想祁斯年去东城要参加那个商业论坛,这口气一时又提了起来,最后还是在困倦中睡去。
·
仲希然这几天把场地定的七七八八,只有一个拍摄重头戏场面的天桥还没选好。
许柚打电话说了听来的一手消息:“你知道吗?孟念念想用祁氏大楼之间那个天桥,被祁氏那边拒绝了。”
她语气里透着暗爽,“咱们可以去借啊?那可是你老公的楼。”
祁氏大楼在长街南北各一座,用天桥连接。
因为祁氏的天桥比一般的天桥高很多,在十层楼高的位置,天际线很好,加上设计简约有艺术气息,是很好的出片地点。
仲希然看着手上笔记本里的选址地点,摇头说:“祁氏大楼从不外借的,只拍自家广告。”
祁父祁光远一直奉行低调做人原则,这是他掌管祁氏时就定下的规矩。
许柚劝道:“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你不想你的电影拍摄效果惊艳吗?而且在祁氏拍祁总肯定不好意思跟你收钱,还能省下一大笔经费。”
仲希然有些动摇:“但我先生......恐怕不会同意。”
“投资不同意就算了借个场地不算什么大事吧?”许柚语气暧昧道,“要不你再求求他?”
她是在电话里听过墙角的,知道夫妻俩的关系不像网上说的那么差,甚至还有点好磕。
仲希然抿唇:“我再挑挑地方吧,不行再说。”
·
仲希然跟丁飞开着车在北城老城区游荡,除了选天桥外还要选一处咖啡馆。
二人根据某软件排名一一搜寻,到了一个艺术区,丁飞指着前面的红房子咖啡馆:“这个好像还不错。”
仲希然点头:“下车看看。”
车子刚停,手机被推送了一条热搜#祁斯年霍新先后下榻同一酒店#。
她微微一滞,点开。
是个网友发的,恰好拍到祁斯年和霍新先后进入东城同一家酒店的照片。
照片里,祁斯年左手无名指戴了婚戒。
底下评论也异常精彩。
「祁斯年是不是看到网友讨论了?因为他戴!了!婚!戒!」
「我笑死,霍新就这么戴着情侣项链进场了,真·贴脸开大。」
「大佬就是大佬,大佬们不觉得尴尬我先替他们尴尬了......」
「期待同台修罗场,预约直播了!」
这大约会是观看人数最多的一届沃尔斯商业论坛。
仲希然按灭手机,跟着丁飞下车。
进了咖啡馆门口,恰好撞见要出门的孟念念。
孟念念长发微卷,戴着墨镜,红唇艳丽。
看到仲希然,她摘掉墨镜,含笑看向仲希然:“又撞景了,可惜这里我已经定下了,看来我们品位很相似啊。”
她简直把“找事”两个字摆在脸上。
“不可惜。”仲希然漫声,“我没打算定这家。远看还可以,近看装修太过粗糙,不太适合我们。”
“你也只能这样虚伪地安慰自己了。”孟念念冷笑一声,“其实我真的不明白,霍新为什么还对你这种虚伪的人念念不忘,还打电话劝我不要拍摄同类题材。”
仲希然挑眉:“可能他喜欢人妻?这么喜欢他你要不试试嫁人?”
“你——”孟念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警告你,你离霍新远一点。”
仲希然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颜亦可忽然从身侧出现。
颜亦可:“孟念念你有毛病吧?谁离谁远一点啊?人家仲希然跟老公如漆似胶恩爱的不得了,你应该让霍新离人家远一点吧!”
两人在大学里就经常吵架,孟念念白她一眼,将墨镜推上去:“你现在的咖位不配跟我说话。”
她推门而出。
颜亦可“呸”了声,“不就仗你有个导演爹,我最烦靠关系还不承认的人了。”
仲希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还替自己说话,这时说:“谢了。”
颜亦可不大自在道:“当我上次冤枉你还你的人情。”
仲希然点头,她还不错嘛,犯了错不仅承认错误还勇于补救。
颜亦可:“你看上这儿没?”
仲希然:“没。”
颜亦可:“我也没,土的要死,也就孟念念那个土逼能看上。”
仲希然没忍住笑了。
颜亦可又看她:“你紧张吗?”
仲希然有点懵:“紧张什么?”
颜亦可:“你老公跟你前男友即将同台表演了。”
仲希然:“......”

半分钟的时间里,二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是霍新先按捺不住开口:“祁总既然洗完了,可以不要占着不属于你的位置了吗?”
他有意所指。
出乎意料,祁斯年并未跟他争论,而是往外迈开两步,让开位置。
“霍总心情不好,这点小事,我不跟霍总计较。”
霍新不屑地笑了声:“祁总的那点伎俩,以为骗得到我吗?希希以前最讨厌的就是颜文字。”
他目光直视祁斯年,“她不会发那种带颜文字的微信。”
祁斯年不甚在意道:“人是会变的,霍总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四年前。但四年,足够改变许多事。”
他转身,“霍总就在这儿慢慢缅怀过去吧,我失陪了。”
霍新语调高了几分:“你无非是找到个好时机用钱绑住她罢了。”
祁斯年停步。
霍新:“假如不是当初我们分手,没有仲家资金链断裂,她会嫁给你吗?”
祁斯年慢慢转头,迎上他的目光:“你跟我谈假如?”
他讥讽一笑,“真可惜,托霍总的福,我娶到了我太太,多谢你了。”
这刀直插要害,霍新被刺痛。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我这儿有我们见面的录音,祁总敢听吗?”
祁斯年目光在一瞬间冷下来:“你敢告诉她你录音了吗?”
霍新没回答,点开播放键。
像是潘多拉魔盒被打开。
明明知道不该听、不该在意,但祁斯年脚步却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
洗手间里很静,带着咝咝啦啦电流声的录音听得格外清晰。
霍新说:“可你不爱他。”
“希希,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骗不了我。”
仲希然的声音像隔着很远传出来:“不爱,但他是我先生。”
“但”字几乎听不到,好似被什么风噪声盖住了。
录音被放完,霍新如胜者一般微笑看向祁斯年:“祁总还不愿意放手吗?”
以为祁斯年怎么也会遭受一番打击,然而他只是很平静地站在原地片刻,单手抄袋,抬眼看他:“霍总就是要给我听这个?”
霍新一怔。
祁斯年慢条斯理道:“我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内容,看来我太太分寸把握的很好,否则霍总也不会只放这一句录音给我听。”
霍新沉了眼。
祁斯年平声道:“霍总出去几年还是没学会商人行径,我这个人是唯结果论的,结果好一切都好。”
“这些我都不介意。”他一字一句,“只要她在我身边。”
霍新一凛。
他低估了祁斯年的无耻程度。
祁斯年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然而转身的刹那,祁斯年目光沉冷如霜,吓得门口偷看的服务人员打了个冷颤,连姜正也立刻紧绷起来。
大会主办方经理这时边擦汗边跑了过来,生怕两位大佬在洗手间打起来。
经理看见祁斯年从洗手间出来,立刻道:“祁总,您还好么?”
他刚问完,就看到霍新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他立刻又喊了句“霍总”。
祁斯年半开玩笑道:“有什么不好?霍总是我很欣赏的企业家,我们总不至于在公开场合打起来。”
经理擦了擦额头冷汗,赔笑道:“是,是我多虑。”
祁斯年手机这时响了,他看一眼屏幕:仲希然。
姜正看到他右手食指骨节边缘一道很深的指甲印子,像自己掐的,可见刚才在里头被气坏了。
他立刻发微信提醒团队里其他人:「今天都注意点儿,祁总心情不太好。」
刚发完,就看到祁斯年面带微笑看了霍新一眼,接起电话。
离得近,周围的人几乎都能听见仲希然的声音。
“你还在忙吗?”
祁斯年目光看向霍新:“不忙,正准备跟霍总一起去晚宴用餐。”
电话那头的仲希然顿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温柔几分:“那你今晚几点的航班?我去机场接你。”
霍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祁斯年温声:“太晚了,不用你接,在家等我就好。”
仲希然乖顺道:“那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祁斯年扬眉看向霍新:“走吧霍总,还吃得下吗?”
·
仲希然是真心打算去接祁斯年,顺便想借机跟他谈借大楼天桥拍摄的事,但当时那个情况,她确实也没法再多问。
听起来祁斯年心情还不错,说明今天她配合的挺好,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这个份儿上把祁氏借给自己拍摄。
挂断电话后她洗了个澡,出来后刷手机就看到今晚的热搜#前任现任修罗场#。
显然今天的直播极大地点燃了广大群众的吃瓜热情,开始寻找各种蛛丝马迹判断仲希然到底爱谁。
站祁斯年的人是大多数,但就是有少数人喜欢另辟蹊径,坚持认为仲希然爱的是霍新。
「霍新那么厉害又不傻,如果仲希然不爱他,他会戴玫瑰项链,说什么“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这种话吗?」
有人回复:「醒醒吧楼上,是今天打脸打得还不够响吗?」
这是一个很好的跟霍新彻底切割的机会。
仲希然登录微博,发了条微博:「我不是一个喜欢缅怀过去的人。」
果然很快就有网友八到了她的微博账号,许多留言涌入。
「祁太太边界感果然很强,又来给祁总站队了!」
「这还叫不醒装睡的人吗?」
「祁太太还给之前祁总很帅的照片点赞了,好恩爱,哈哈哈!」
发完微博,仲希然心情彻底放松,这时接到谢虞的电话。
“横城的戏终于拍完了,我和妍妍明天就回北京了!”
她语气激动,“我简直迫不及待跟你当面八卦你的情感往事了,今天的修罗场好刺激啊!”
仲希然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许柚的微信视频又打过来催促:“来,把今天我教你的再练习一遍。”
“......”仲希然说不出口。
许柚挺沉浸其中,又捏着嗓子教她一遍:“你跟我学——‘老公,你那个办公楼天桥场地可以借我拍几天吗?’”
仲希然有些无语:“我真叫不出口,我们平时不这么称呼对方。”
许柚:“你就当你是演员在拍戏不行吗?为了省经费,经费啊!而且结婚这么多年了喊个老公怎么了?难道豪门都只喊先生吗?也太装了吧。”
仲希然:“但我真的......”
许柚在镜头指着她:“你别装——先喊老公,喊啊!”
在许柚反复的心理建设下,仲希然终于克服心理障碍,声若蚊蝇地喊了句:“老公。”
许柚:“对,就是这样,非常好!再来!声音大一点——”
仲希然深吸一口气,大声喊:“老公!”
原来真的喊出来也没那么难嘛。
许柚夸她:“对了,再大点儿声,克服羞耻。”
仲希然更大声:“老公!”
门突然开了。
祁斯年一袭黑色大衣站在门口,右手拎着公文包,金丝眼镜镜框反射出一点屋内的白光。
他似乎是怀疑自己走错了,特意抬头看了眼门牌,确认自己没走错后才将目光挪回仲希然身上。
“你叫我什么?”
仲希然:“......”

北城今年冬天格外冷肃,才进入11月,灰蒙蒙的天空就下起小雪。
挺好,见前男友也不需要太好的天气。
仲希然从车里出来,单手抱着一个A4大小的纸箱,摔上车门,进了汀会所尽头的包厢。
推开门,霍新已经到了。
他好像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穿着宽松的白色毛衣,包厢里暖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柔。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会做出那么绝情的事。
霍新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停顿片刻:“好久不见。”
仲希然走过来。
霍新声音发涩:“想喝什么,我......”
声音被仲希然打断。
“我是来还这些东西的。”
纸箱被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
当年他走的太突然,连该还的东西都没交割清楚。
霍新目光落在黄色纸箱上,里面大约都是他当年送她的礼物。
“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没必要。”仲希然抬眸,直直看着他,“我已经结婚了。”
四目相对,霍新那双温柔的眼睛里闪过微寒的锋芒。
“那又怎么样?”
他语气不屑一顾,似乎这个事实根本无关紧要。
仲希然淡声:“我这次出来就是要跟你彻底说清楚,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否则我先生会不开心。”
沉默几秒,霍新声音很轻:“他对你好么?”
“我先生对我很好。”
“是么?”霍新眼神似乎能看穿她。
仲希然不想多跟他纠缠,转身往外走。
手腕却忽然被男人拽住。
“可你不爱他。”
霍新一步挡在她身前,哑声:“希希,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骗不了我。”
仲希然微微一滞。
霍新是仲希然初恋,他们上大学时谈了四年。
可惜大学毕业后家里不同意。
彼时的霍新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而家里早为她选好了联姻对象——祁氏集团继承人祁斯年。
仲希然当初是真的喜欢霍新,喜欢到为了他不惜跟家里人决裂,跟他私奔。
私奔当天,仲希然在机场从白天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他没来。
不仅没来,连句话也没有,手机一直打不通。
入夜后下了雪,她无助地站在北城航站楼门口到处看,抱着肩膀被冻到发僵,祁斯年就在这时出现。
“他去了美国。”
“一千万和你,他选了一千万。”
那之后没多久,仲家房地产生意资金链断裂,全靠祁氏注资才能勉强活下来。
她也顺理成章地嫁给了祁斯年。
四年过去,霍新在美国创业成功,带着估值上百亿美金的公司突然杀回国,在三天前约她见面。
她知道自己不该来。
结婚时祁斯年就跟她说过,以前的事他不追究,但她以后属于他,这是他帮仲家的条件。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当年那场不告而别无法释怀。
就像看一场电影时被迫中断,没看到结局,总是惦记。
可能女生就是这样,对好好告别莫名有执念。
这次出来,她把之前他送的东西全部还回去,算是彻底两清。
没想到他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仲希然冷冷甩开他的手,“爱不爱,他都是我先生。何况我来见你,坦坦荡荡。”
霍新仔细盯着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如果你真这么坦荡,敢把见我的事告诉祁斯年吗?”
仲希然没回答。
她霍地拉开包厢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走廊高处角落的监视器红点亮了亮。
·
外头雪下大了。
回到车上,仲希然收到仲父的电话。
“希希啊,斯年出差什么时候回来?你带他回家吃顿饭,你们都多久没回来吃饭了。”
“后天。”仲希然启动车子,声音平淡,“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仲父絮絮叨叨:“希希啊,你要多关心斯年,尽量别让他总出差,早点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这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四年,仲希然早听得耳朵起茧,应付两句,挂了电话。
她和祁斯年之间生不生孩子,主动权在祁斯年。
天色已晚,雪越来越大。
仲希然无端想起四年前祁斯年把她从机场带回家时,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
回到翡翠湾的家,推门而入,一片漆黑。
空气里却飘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仲希然吓了一跳,倏地抬头。
晦暗里有猩红的一点,忽明忽暗。
房间的灯也在这时亮了。
祁斯年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藏蓝色西装,戴一副金丝眼镜,衬衫领口的扣子松松垮垮解开了两颗,手里的烟灰已经积了一截。
他看向她:“你好像很意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男人音色清冷,仲希然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一颗心提起来,开口:“没有,我以为家里没人,你助理说你后天才回来。”
“本来是。”祁斯年走了几步,弯腰将手里的烟在茶几上摁灭,坐在沙发上,向后一靠,看她,“过来。”
他没解释为什么忽然回来,她也没问,没资格。
这场婚姻里,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讨好他,在他面前假装乖巧,让仲家能够继续体面地活着。
她放下车钥匙,正要换鞋,又听见他冷冽的声音。
“穿着。”
她抿唇,穿着高跟鞋走到沙发旁边。
他一伸手,她就被他拽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他身上有浓烈的烟草味儿,不知抽了多少烟。
她下意识往茶几的烟灰缸里看去,烟头横七竖八铺了一层,起码十几支。
“你......心情不好吗?”
她从没见过祁斯年抽这么多烟。
祁斯年没答,她顿时后悔自己越线。
祁斯年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尖。
他的太太确实足够美,典型浓颜系长相,皮肤白皙透亮,像上好的羊脂白玉,一双眼睛妩媚动人,像小狐狸,不经意间就能勾人心魄。
他问:“去哪儿了?”
仲希然一颗心怦怦直跳:“见了一个以前的同学。”
祁斯年:“男的女的?”
仲希然稳住心神:“当然是女的。”
结婚四年,仲希然虽然对祁斯年了解不算多,但却知道他占有欲极强,她不可能告诉祁斯年自己跟霍新见面的事。
祁斯年声音淡极:“是么。”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手按在她腰后,将她整个人拎起来跪在沙发上,拂开她颈边的长发,指尖触碰到她肌肤,微凉。
仲希然只有一个要求:关灯。
祁斯年不爱她。
她很清楚这点。
因为每次这种时候,她都有种屈辱感。
好在他还算喜欢她的身体。
可能因为心情不好,他今日折腾她也格外厉害。
结束后,祁斯年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随手扯了条酒红色薄毯扔到她身上,起身离开。
他穿着整齐,跟刚才比只少了件西装外套。
仲希然却整个人都被剥干净,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骨感的肩膀露在空气里,白皙匀称的小腿荡垂在沙发半空。
她整个人都快要散架,浑身汗津津的,没什么力气,也很难受。
中间有阵子她不太舒服,也只能忍着。
她侧头,余光里地上一片狼藉。
他们是不会有孩子的,祁斯年措施一向到位。
她想,这大概也是他最大的优点,认真负责。
起码不用她吃药。
祁斯年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打开客厅水晶吊灯。
仲希然还在沙发躺着。
他看她一眼,声音寡淡:“还不洗澡?”
仲希然只得裹着毛毯起身。
这狗男人,都见不得她多躺会儿。
她往浴室走去,姿势有点别扭。
祁斯年忽然意识到什么,在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一伸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
他狭长的双眼看向她,目光低垂:“弄疼你了?”
仲希然咬唇,这不是废话吗,他是不是瞎?
但也只能忍辱负重:“还好。”
祁斯年突然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仲希然微微一滞。
祁斯年声音寡淡:“抱你去洗澡。”

仲希然停顿了半分钟,才说:“不紧张,我看你比较紧张。”
“我这是兴奋。”颜亦可强调,“我只想看戏罢了。”
她低头,忽然看见仲希然手上硕大的钻戒,惊了:“你戴着这个出来看场地?不怕被抢吗?”
仲希然半开玩笑说:“这是假的。”
“切,你骗鬼啊,假的能这么闪。”颜亦可咽了下口水,“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钻戒,能拍张照吗?”
仲希然大方地摘下来:“你试试吧。”
颜亦可犹豫片刻,说:“算了算了,这是你的婚戒,给别人戴不好,我拍张照片就满足了。”
颜亦可对着仲希然手上的钻戒拍了张照片。
两人出门,各自去寻找下一个场地。
·
中午吃饭时许柚也来了,她本来是打算陪着看场地,结果一打开某论坛就完全被八卦吸引住了。
简直是跟仲希然实时播报。
“有个会议工作人员爆料霍新人特别好,对人总是笑脸相迎,周到体贴,看他没吃饭还叫他过去一起吃小龙虾。”
“底下有网友问:祁总呢?这人说祁总不吃小龙虾。”
“......”
祁斯年的确不吃,他不吃带壳的东西,大约是剥起来不太斯文。
仲希然脑海中闪过给祁斯年发消息的念头,但转瞬即逝。
两人平日没事不发消息,突然发消息显得很奇怪。
许柚的声音再度传来。
“网友们都在期待他们同台的部分呢,直播间人数两百万,差点卡了。”
“开始了,好激动!”
“霍新讲的不错啊,专业还幽默,你找男人的质量真厉害,前任现任都这么牛......”
她说她的,仲希然忙自己的,对场地拍照做标记,全程没理。
直到许柚突然说:“你老公出来了!”
仲希然才转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可能因为是公开场合,祁斯年藏蓝色西服里头穿了白色衬衫,袖扣在镜头里闪着微弱的光泽。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虽然语调有些冷但胜在声音干净,用语简洁,底下人都听得很专注。
他谈论的主题是行业转型,仲希然听了几句竟然也有些被带入。
他讲完后,底下响起掌声。
好在没发生什么特别drama的事情,仲希然看了眼天色,对许柚说:“走吧,今天就到这儿。”
这些地方她都不满意,看来少不得要求祁斯年了。
车里空间毕竟小,一上车,许柚手机里的直播声音立刻变大,在仲希然耳边响起。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环节。”
女主持人的声音瞬间让仲希然一颗心紧绷起来。
想也不用想,肯定有人借机问私人感情的事。
她看向许柚的手机屏幕,六位商业成功人士在台上坐着,祁斯年在中间靠右的位置,霍新则在最左边。
她无心开车,把车钥匙给丁飞,跟许柚一起换到后排。
果然三四个问题之后,底下就有观众问霍新:“不知道可不可以提问私人一些的问题呢?”
霍新笑容温和:“我不介意。”
可能因为是公开场合,观众的提问还是比较隐晦。
“我想问霍总今天戴的项链是有什么故事吗?”
仲希然屏息。
霍新低头,伸手拿起项链吊坠玫瑰,微笑说:“这个啊......是大学谈恋爱的时候,我送给自己女朋友的礼物。”
他似乎陷入回忆,“其实她家境很好,好到一个包能买一套房子那种。我当时很穷,只买得起这个,好在她很喜欢,也从来没嫌弃过我,但我一直觉得很抱歉,委屈了她。”
霍新忽然抬头,看向镜头,“借这个机会,我想跟她说句对不起,也说句谢谢。”
仲希然下意识看向祁斯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浮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仲希然不安地打开手机,想给祁斯年发条消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女主持人“哇”一声,又问,“那这位女朋友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吗?”
众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女朋友”是谁,但碍于祁斯年在场,无人敢点破。
霍新理所应当的语气:“当然。”
主持人看了眼祁斯年,大着胆子问:“结婚了也是吗?”
会议现场一阵起哄声。
许柚都被这氛围感染,没忍住捏住仲希然的胳膊,开始替她紧张。
霍新笑笑:“她在我心里跟当年没什么区别,永远都是那个单纯娇气的小女孩。”
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刻望向祁斯年。
许柚没忍住喊了句“卧槽”。
仲希然也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直播间弹幕是此起彼伏的“佩服”。
「大佬这心态,绝了。」
难得霍新愿意讲,主持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接着问:“所以如果霍总喜欢一个人,即便对方结了婚也不能阻止您是吗?您是可以为爱当第三者的?”
霍新停顿几秒,才开口:“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话音落定,现场一片安静。
只有弹幕在沸腾。
「牛逼牛逼牛逼!!!贴脸开大绝了绝了!」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妈呀,这是什么霸总言情小说的台词?」
「这真的不是官宣吗?摆明了说仲希然不爱祁斯年爱的是我啊!!!」
「纯爱战士无敌!!!」
许柚长大嘴巴,人都愣住了:“我的妈,他真敢说啊,希希你——”
她顿住。
仲希然一脸焦虑,拿出手机,给祁斯年发了条微信。
「你还好吗?请不要在意他说的话,我跟他不是什么真爱......
她想了想,觉得此刻提“真爱”两个字容易踩雷,又删除了最后一句话。
主持人都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说:“谢谢霍总,接下来是对祁总的自由问答环节,有问题的请举手。好的,第二排那位穿白衣服的女士。”
那位女士接到话筒,刚要开口,就听见祁斯年略微清冷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
“不好意思,等一下。”
祁斯年从身后助理手里接过手机,“我有个消息要回。”
他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不紧不慢打完字,将手机捏在手里,才又拿起话筒。
主持人笑着问:“什么消息这么重要必须在台上回?是不是价值几十个亿的订单?”
祁斯年慢条斯理道:“我太太说北城今晚下雪,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她打算去机场接我。”
霍新的手蓦地紧握成拳。

祁斯年要的诚意,是开着这盏床头灯。
仲希然亲口说的赔罪,也只能半推半就同意。
好在卧室里,又是晚上,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但今天祁斯年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开了灯想看她的脸,还是他单纯地想换换口味。
他十指插进她柔软的长发,气息呵进她耳朵里:“跟我不熟?怎么样才算熟?”
仲希然脸颊滚烫,想说她说的熟不是指这个,但也只是别过头,不敢看他。。
祁斯年看到她表情:“疼?”
仲希然在撒谎还是承认之间犹豫了两秒,最后轻轻点头:“有一点。”
祁斯年想起她那天的梦话,忽然明白了过来。
他声音微沉:“不知道说?”
仲希然手撑着他肩膀,忽然有些委屈,眼角也微微湿润。
她有资格说吗?
他给了仲家那么多资源,给了她那么多钱,她能给他的只有这个。
祁斯年沉默片刻,用指腹擦掉她眼角溢出的眼泪,平声道:“虽然是联姻,我还不至于叫你这么受委屈。”
他起身,“你先睡,我抽支烟。”
·
这几天都累极,仲希然很快睡着,隔天醒来已经是十点多。
可能因为连轴工作,祁斯年难得睡了个懒觉,还没醒。
仲希然轻手轻脚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谢虞发来消息。
虞美人:「那个营销号说有人花钱叫他爆料,至于是谁他不能说,职业素养。」
仲希然蹙眉,打开微博,搜到那个偷拍到她跟霍新视频的营销号,再度点开视频。
之前太紧张,只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没细想。
现在再看这个视频,镜头角度很高,根本不是狗仔可能拍到的角度,而是汀会所走廊的摄像头。
也就是说,这视频是从汀会所流出来的。
这人是谁,几乎不言而喻。
仲希然指尖轻颤,失望极了。
从来没想过有天害她的人会是霍新。
视频一遍遍自动播放,她看着视频里的男人身影,只觉得陌生。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前男友那么好看?”
仲希然差点扔掉手机。
她转头:“你醒了?”
祁斯年没应声,眉目冷淡。
仲希然阖上手机:“不是,我怀疑视频是霍新放出来的,正在研究。”
祁斯年神色稍缓:“发现的还不算太慢。”
仲希然:“你早知道了?”
祁斯年“嗯”一声。
难怪他说也不算措手不及,之前还清楚地说出来她进包厢前后不过十二分钟。
她盯着他。
祁斯年一眼看穿她:“怀疑我派人跟着你?”
“你应该没那么无聊。”仲希然很快打消这个念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斯年还没说话,手机响了。
他要休两天假,没重要的事姜正不敢打扰。
接通电话,姜正焦急的声音传来:“祁总,霍新回应了。”
离得近,仲希然也听得一清二楚,连忙打开微博热搜,置顶一条就是。
视频里,记者问:“请问霍总怎么看祁总的宣言?”
霍新刚下车,他站在布加迪车旁,微微一笑,声音温和的慢条斯理。
“祁总盛情相邀,我自然奉陪。”
镜头里,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金色项链,分外惹眼。
——那是当初他跟仲希然一起戴过的情侣项链。
气氛一瞬间冷下来。
仲希然紧紧抿唇,捏着手机,半晌没动。
霍新是道德崩塌了吗,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她还他项链是为了彻底跟他划清界限不是让他拿出来戴的!
她已经结婚了!结婚了懂不懂!
——他到底知不知道最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
视频结束,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霍新脸上,他温柔带笑,看向镜头,仿佛是对先前祁斯年看向镜头的挑衅。
仲希然久久不敢去看祁斯年的脸色。
直到手臂发僵,她才故作自然地把手机放下,缓缓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正好也看向她,绝对平静的一双眼,却像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宁静。
仲希然咬牙拿起手机:“我跟他打电话说清楚。”
祁斯年:“你还有他电话?”
仲希然:“......”
“没。”仲希然立刻说,“我删了,但——”
总能联系到。
祁斯年不咸不淡道:“你们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
“......”
祁斯年伸手拿走她手机随意往床头一扔,用力攥住她手腕,一字一句道,“祁太太。”
“不许再联系他。”
手腕被攥得有些疼,仲希然却只能忍着——他理应生气。
她乖顺道:“好,我不会。”
祁斯年后知后觉力道过大,立刻松手,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
二人刚抢救回来的夫妻关系似乎又有些摇摇欲坠。
仲希然早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里总是莫名闪过那条玫瑰项链,总觉得不安。
还是要告诉祁斯年,否则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波澜,上次的教训已经足够。
祁斯年吃完,起身正要离开,被仲希然伸手拦住。
她犹豫道:“有件事......”
“你说。”
“那条项链......”
被祁斯年打断:“定情信物?”
仲希然:“你......怎么知道?”
祁斯年声音无波无澜:“你戴过一条玫瑰的。”
小王子和玫瑰情侣款,不难认。
仲希然哦一声,有几分被人翻出黑历史的尴尬。
她用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你知道就好,我怕他把这事拿出来做文章,你也有个心理准备。”
“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祁斯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垂眸看她,“恐怕你们过去的所有事,都会被他拿出来做文章。”
仲希然一滞。
恐怕是的,看样子霍新不会善罢甘休。
仲希然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燥意。
祁斯年忽地低头。
眼前被一道阴影覆盖。
他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沉:“祈太太,你会倒戈吗?”
“不会。”
仲希然答的干脆,“就是没结婚我也不会。”
她是爱情里的完美主义者,容不得一点瑕疵。
祁斯年淡声:“记住你的话。”
他离开后好半天,仲希然才回神。
手机在这时响起。
“仲导吗?我是尹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约你具体聊一聊投资的事。”
仲希然下意识往书房看了眼。
门开着,隐约能看到一角祁斯年的素灰色睡衣。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祁斯年忽然回头。
仲希然立刻收回视线,低头专心讲电话:“好的尹总......”
书房门被关上。
这是他们结婚后祁斯年第一次在家休假,两人白天长时间同处一个屋檐下,她有些不太自在。
想必祁斯年也是如此。
“今天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