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衍川孟锦夏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只想抱大腿,摄政王怎么自荐枕席了?顾衍川孟锦夏小说》,由网络作家“米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孟锦夏跟这静安还是有一点交集。那时,她为了给张世良铺路,免不了跟贵女交际,这公主就是其中一个。虽说被宠着刁钻跋扈,但是心眼还是不错。甚至在边境来犯时,公主还主动提出和亲,以保北禾太平。可惜了,孟锦夏那时并未和顾衍州有交际,自然也不知他们为何没能在一起。“话说,这事该如何处理啊,需要请道士,做道场吗?”正想着,静安声音传来,那娇滴滴的语调,俨然一副怀春少女。仔细想来,其实这公主也并非是不好相处之人,只要不触及到顾衍州这个逆鳞。要是能够借着这个机遇,搭上静安这条线就好了。想着,孟锦夏脑海浮现出一个计划,她提溜的眼珠一转。“何须如此麻烦,这种小事儿我就能处理。只是......”“只是什么?有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孟锦夏点头,“其...
那时,她为了给张世良铺路,免不了跟贵女交际,这公主就是其中一个。
虽说被宠着刁钻跋扈,但是心眼还是不错。
甚至在边境来犯时,公主还主动提出和亲,以保北禾太平。
可惜了,孟锦夏那时并未和顾衍州有交际,自然也不知他们为何没能在一起。
“话说,这事该如何处理啊,需要请道士,做道场吗?”
正想着,静安声音传来,那娇滴滴的语调,俨然一副怀春少女。
仔细想来,其实这公主也并非是不好相处之人,只要不触及到顾衍州这个逆鳞。
要是能够借着这个机遇,搭上静安这条线就好了。
想着,孟锦夏脑海浮现出一个计划,她提溜的眼珠一转。
“何须如此麻烦,这种小事儿我就能处理。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
孟锦夏点头,“其实帮助公主解决身体上的事儿很简单,难就难在取小鬼上。
正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彻底根除,必须得把养小鬼的人抓住。”
“那简单,我让皇兄下旨,什么牛鬼蛇神,都会现身。”
“那不行!”
小鬼之事,全是编造,万一真抓出啥不该抓的,她不成罪人了。
利落的决绝引起静安的注意,害怕暴露,孟锦夏咳了两声,掩盖情绪,“我的意思是,敢做这事,这人定在暗处,若是大张旗鼓,定打草惊蛇。
不如我们将此事交给摄政王,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好主意!恰好本公主也许久未见衍哥哥了,本公主这就去找他!”
说着,静安提着裙角,就要出去,孟锦夏赶忙拦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已让静安有了怒气,可一想到,顾衍州得知她又拿他当挡箭牌的后果,孟锦夏忍不住闭上眼喊:
“还请公主稍安勿躁,你身上邪未结,术还在,去找摄政王,只会让两人情意愈加单薄,你若不想让情意,消失殆尽,还请......”
哐当——
白玉青瓷杯被狠狠打碎,静安看了眼孟锦夏,沈默许久,才咬紧牙,“好!”
“不去就不去,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了,你给本公主好生计划着,胆敢生分了我与衍哥哥的情意,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静安破门而出。
孟锦夏跟上,“公主!”
“作甚?”
“这是你要吃的符粉!”
精致玉瓶里,装的是孟锦夏为自己准备的安神粉,“如若可以,在按照这个方子抓点药服用,效果翻倍。”
静安瞟了眼,朝宫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便带着东西,浩浩汤汤离开。
“这样,今日这关,就算是闯过了吧。”
孟锦夏松口气。
“本王倒是不知自己何时中了邪,可否让孟姑娘指点一番。”
悬着的心刚刚落下,听着声,瞬间弹起,孟锦夏跪地,“摄政王!”
顾衍州斜眉撇了眼,“怎么,在公主面前,说话都是不卑不亢的你,见着本王,反倒哆嗦起来了?”
废话!孟锦夏心底白了眼。
公主,说到底就是个痴儿,只要顺着毛走,不怕没命。
可顾衍州阴影不定的,上一秒谈笑风生,说不一定,下一秒就把人杀了。
“还愣在哪儿作何,过来!”
不知何时,顾衍州已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坐着呢。
他悠悠摇着藤椅,一手拿着葡萄,一手拿着书,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孟锦夏不敢反抗,凑了去,“王爷......”
“说说吧,打算怎么把本王给卖了!”
孟锦夏瞳孔瞪大,吓得连连跪地,“王爷此话何故?”
“何故?”顾衍州直起身,一点点朝着孟锦夏俯来
“中邪,养小鬼,促情意,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是在为本王和公主搭线?”
身子被黑暗笼罩住,面对顾衍州极有气势的压迫,孟锦夏根本移不开眼。
她结结巴巴,“并非......并非王爷所想那般小女这般做,也是为了你着想。
你看,眼下公主不是不再寻你了吗?”
“是吗?”
下巴突然被抬起,眼前俊美面容放大,孟锦夏清晰的看见顾衍州嘴角戏谑的笑,
“照你说,本王还得谢谢你咯?”
脑袋宕机,孟锦夏一头乱麻,“当然......啊!”
话音未落,手腕便传来钻心的疼痛,下一秒天旋地转,待到孟锦夏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顾衍州炙热的胸膛。
她被抱着了?!
像踩在沸水似的,孟锦夏下意识起身,却被对方牢牢禁锢住。
“你作何!”
“作何?”下巴再次被抬起,对面淡漠又勾魂的眸子直入眼眶。
“住本王这儿,用本王名,你说本王该不该向你要点利息!”
捏着下巴的手顺着脸部轮廓下落,直到划过白颈,落至胸口处。
孟锦夏身子一颤,二话不说捂着胸口,挣脱开来。
“无耻,下流!”
顾衍州手悬在空中,他听此,不气反笑,“本王无耻下流?”
“难道不是吗?”孟锦夏气的小脸通红,“按交易,你护我,我救你,刚刚水深火热时,王爷分明知晓,却不作为,显然违背承诺,我用王爷之名,弥补又有何不可。
王爷若是如此,那我宁愿这交易失效!”
孟锦夏一股脑将心头话说了,就跑,徒留顾衍州一人,在风中看着孟锦夏背影。
手心还残留着孟锦夏身上的气息。
竟是他过分了?
他来,不过是想问问,公主是否对她做了什么。
怎料一来,就听见孟锦夏与公主商议情意之事。
他非物品,也不是孟锦夏所有物,可孟锦夏说帮忙就帮忙的豁达,着实让他恼怒,这才......
想起刚刚指尖划过的软滑,莫名兴奋起来。
他捏紧拳,这是禁欲久了,遭反噬了?
低头检查之际,天经靠近,“王爷。”
顾衍州吓得差点踉跄,很快冷下脸,恢复往日清冷,“说!”
“找到了,霄杰一双儿女全没了。”
意料之中,情意被压下,顾衍州眸中再现冷漠,“怎么死的?”
一支箭呈上来。
箭身通体透明,箭尾白羽,这是御林军才用的箭。
顾衍州眼眸微眯,“真的是他!”
“王爷,霄杰和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为何......”
“把尸体处理清楚,把箭销毁,此事给本王烂在肚子里。”
“可是......”
“听不到吗?”
“是!”
天经退下,顾衍州悠悠看着无声的天际。
左膀被除,还剩右臂。
下一步,他的目标真是他吗?
有良心的可算来了,这下不怕被误会了。
孟锦夏满心欢喜,可下一秒腰间却猛的一缩。
未等她反应,身子就猛的朝着前贴近,顾衍州的脸近在咫尺,“你们这般是在作甚?伤了本王的人,你们担待得起?”
微微上挑的唇,深情款款的眼,似春寒下的一湾温泉,牢牢锁住孟锦夏的目光。
心跳加速,耳根发烫。
孟锦夏只觉得整个人都会陷下去,恍然间,身旁传来杀气腾腾的冷意,想起自己面对着什么,孟锦夏赶忙将面前的人推开。
“什么你的人?莫要乱说,我只是你的奴罢了。”
“奴也是人,难道你并非本王的?”
上挑的唇线满是戏谑,孟锦夏看出顾衍州眼底的逗弄,咬牙切齿。
你不想让我治病吗?
她挤眉弄眼的说着,对面不以为然的俯下身,“不是你说要护着本王吗?
待在本王身边是要有本事的,否则来不及护本王,你,自身难保。”
所以,与其等危险降临,不如自创危险?
看着顾衍州漫不经心的点头,孟锦夏憋着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狠。
此刻旁边已经沸腾。
“竟是你这个狐媚的,勾引的顾哥哥,今日,我们就要帮顾哥哥清理门户!”
云安公主带着一群人蜂拥而上。
拿扫帚的拿扫帚,拿斧头的拿斧头,一个个气势汹汹,奔腾而来。
眼瞅就要被压在脚下,孟锦夏不知哪来的力气,冲进屋子,跳上桌,便挺着嗓子喊道:“我是王爷的人,谁敢动我!”
此声如同是狮吼,惊住了所有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真被这气势镇住了。
还是云安最先反应过来,“你什么身份敢对我大呼小叫?来人,把她拽下来,直接砍了。”
孟锦夏举起桌上的水壶就往地上砸,“我看谁敢!我乃静安公主的人,你们动我,是想与静安公主为敌吗?”
一语如巨石坠河,四周瞬间安静,就连靠在门边看好戏的顾衍州,嘴角的笑也顿住了。
静安公主的人,这人什么时候跟那个人扯上关系了?
孟锦夏并未注意顾衍州眼神的变化,她死死的盯着带头的云安公主,满脸傲气。
“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要是真的对我动手,上面是不会放过你的。”
“胡说八道!”云安公主满脸不信,“我认识你,你是张世良的夫人,你们张家是罪臣,你是罪臣之妇。
一个罪臣之妇怎么可能和当今最受宠的公主有关联?你定是唬我们的。”
“我要是唬你们,我天打五雷轰。”我胡乱说的,上天可别信。
孟锦夏心头默念,眼神却出奇的坚定,“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吗?摄政王和静安公主青梅竹马,静安公主怎会允许其他女子在摄政王身边。
如今我突然出现,要不是有人指使,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至于这人是谁,想干什么,想必大家心知肚明吧。”
静安对摄政王的情谊,人尽皆知。
虽然他们天天出现在摄政王府邸,可压根儿碰不了摄政王分毫。
除了对方不近女色之外,还有一层就是因为静安。
静安对摄政王占有欲极深,听说曾有一女子靠近,次日那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家都在说此事跟静安有关,倘若孟锦夏真的是静安的人,如今毫发无伤的服侍在顾衍州身旁,也算是说的过来了。
只是这么一来,他们再想靠近摄政王可就难了。
孟锦夏得意,“我一介下人,生死全由主做主,我倒是不介意得罪大家是什么后果,只是大家若是因为我得罪静安公主,划得来吗?”
此话如同重棒打在脑前,众人到底是放下了手中武器。
静安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北禾最耀眼的公主。
他们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与她对着干,否则明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生怕上面追究,不少人放下武器,托辞离去。
陆陆续续中,一道视线深深的锁定孟锦夏。
那是听闻摄政王府有热闹,偷偷前来看戏的孟明珠。
原本是想凑个热闹的,没曾想一来,就听到孟锦夏是摄政王的人。
原本还在想摄政王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身边,如今竟听到孟锦夏与静安公主有关。
孟明珠坐不住了。
这静安公主啊,可以说是女人圈中的老大,谁要是攀上了这个高枝,那在富贵圈里可以横着走了。
孟锦夏何德何能有这般机遇?
再怎么说,这样的机遇也该是她的。
不行,这话不能信,她偏要找出端倪不可。
悄悄离开,孟明珠二话不说,直冲公主府。
此时,静安正看着道书,学习增长阳气的方法,听到孟明珠来,她嫌弃的撇了下眉头。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来凑热闹,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过来,真当我这公主府是乞丐窝吗?把人轰出去。”
宫女得令退下,还未走出房门,便听门外传来一句,“公主的人在王府受了欺负,还请公主过去做主!”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哪怕是隔着一面墙也被静安听得真真切切。
她拿着书的手一顿,“这孟明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王府什么时候有本公主的人,传进来仔细问问。”
不多时,孟明珠被叫了进来。
富贵之地,果然与众不同。
刚进门,便是上好的沉香,再配上见都没见过的装饰,整个屋子端的一个富丽堂皇,金光灿灿。
就这么一个华贵之人,怎么可能与孟锦夏那草包扯在一块儿,就算是要扯,也合该跟自己才是。
想着,孟明珠扑通一声跪地,“还请公主救一救我的姐姐,此刻她在王府被人堵的水泄不通,你若再不去,她恐怕就出不来了。”
“什么意思?”静安被吓了一跳。
恍然的神色显然与孟锦夏不熟,孟明珠窃喜,当即变本加厉开口,“公主不知道吗?摄政王身边有女人了,那人正是我的姐姐。
姐姐与摄政王如胶似漆,众人嫉妒不已,竟直接将她堵在王府,眼下怕是危及生死。
姐姐说是您让她跟在摄政王身边的,如今也就只能让你救她,请你菩萨心肠,帮帮她吧。”
噼里啪啦一段话,静安只抓住了两个点。
顾衍州身旁有人了,那人竟然是孟锦夏。
“霄杰。”
霄杰,战北二狼。
北禾军营有一虎一狼,顾衍州为虎,这霄杰就是狼。
两人皆为武将,为北禾征战沙场。
战场上,两人一谋,一武,配合默契,万军中取人首级之事,比比皆是。
民间不少人叹,北禾有虎狼,边外又何惧?皇帝甚至还为他们二人赐下静动两相宜,高山会流水的诗句。
许是多年默契,或一起出生入死之情,顾衍州也将霄杰看做自己人。
可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个自己人,竟对他下毒。
顾衍州声音冰冷,探视目光从上往下扫着,似要将人看透,看清。
跟在顾衍州身边多年,霄杰怎看不出对方视线中的危险,他放松因挣扎而涨红的手,咧着嘴笑了。
脏布摩擦着嘴角,鲜红更淋漓,顾衍州幽深眼底晦暗了几分,“笑什么?”
这会儿,侍卫天经已将霄杰嘴角布扯下,对面狠吐了口唾沫。
“怎么,洞察一切的摄政王也有意想不到的时候?”
“那我这事做的,也算值了!”
空中冷风一起,一只手直接扼住霄杰的喉咙,“理由!”
空气变得稀薄沉重,霄杰越是用力呼吸,越感觉脸部发热发胀,他瞪着顾衍州,用尽全力吐出一句话,“杀你,需要理由吗?”
布满血丝的眼充满恨意,瞧着昔日好友,他仿佛看到往日仇人。
“顾衍州,凭什么你为虎,我为狼,仗是我打的,人是我杀的,你不过是在身后挥挥手罢了,凭何高高在上,你身上的一切该是我的!”
“就为了这儿?”
满心愤慨,换来这么一句,霄杰笑了,笑中带着苦涩,“就为了这儿?你可知就你看不起的这点,偏偏是我努力都达不到的。
既然达不到,那不如毁掉......啊!”
话没落,经脉碎裂之声就在耳旁响起,腥红涌上嘴角,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顾衍州,“我乃北禾之狼,你竟敢毁我武功......”
“你的狼位,以武为名,你即看不起它,我废了这武,又算得了什么。”
顾衍州面无表情的擦着手,随着他后退,天经上前。
“行了,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谁派你来的!”
霄杰目光微怔,表面仍旧风轻云淡。
“莫装傻,本王若是没记错,你应该还有一儿一女,眼下他们都消失了,本王倒是不信爱子如命的你,会不顾他们生死,对本王下手。
最后给你个机会,说!”
儿女......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霄杰彻底癫狂起来,他不顾疼痛的挣扎,一副势必闯到顾衍州跟前的模样,
“你别提他们,你没资格提他们,若不是你,他们不会被抓,你以为只有我想要你的命吗,我告诉你,别说是我,就连那......”
一语未落,一把长箭自地牢天窗飞射而出,下一秒,箭尖直中喉咙,霄杰目眦俱裂,瘫在十字架上。
“有刺客!”
天经反应灵敏,带着人追了出去。
顾衍州瞧着奄奄只剩一口气之人,缓缓靠近,“杀你的是谁?那人能突破重围杀你,怕是你的孩子也早已......念在我俩的情谊,告诉我,我还能帮你最后一次。”
口吐鲜血,霄杰瞪大双眼,他痉挛着抬起手,在顾衍州手心写下一个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顾衍州眸色紧缩,没等他再问,身旁人已经没了气息。
顾衍州看着对方,只觉五雷轰顶,不可置信。
竟然是他,不可能!
那人亲手将他们带出绝境,给他们希望,又怎会?
霄杰血色的眼还睁着,有不甘,有痛苦,堂堂战狼,就这么死在牢里。
顾衍州终是不忍盖住了他的双眼,沉默许久,才开口。
“为了这点信息,本王可以去看你儿女是否健在,不过你这身子怕得让本王用用......”
待天经回来时,霄杰已被放在棺材。
见对方身后空空如也,顾衍州便明了人未追回,“往那个方向跑了?”
“东南!”
东南,皇宫方向。
顾衍州沉下眸,“不必追了,将人处理好,明日便传边境内奸,混进被北禾,战狼抵御,英勇献身......”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像府里处理尸体,无一人知晓般。
顾衍州想着霄杰写下的字,心头烦乱,四处游荡时,正巧看见荷园,灯火通明。
荷园,孟锦夏所在之院。
已是三更天,她不睡,作何?
鬼使阴差的,顾衍州停在孟锦夏院前,还未进门,就见灯火阑珊处,一青衣女子,腿扎马步,手写书。
上动下静,不知所忙如何。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写话本?
闺中女子,闲来无聊,最爱写话本。
顾衍州以为孟锦夏亦如此,微微靠近,才发现,纸上并非什么话本,而是一个又一个的行动计划。
“什么仇什么怨,竟让你这时都念念不忘!”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孟锦夏一跳。
一个没注意,她往后倒去。
下意识的拉身边最近之物,好不容易稳定身形,可下一秒的咔嚓,让她脸都白了。
只见手中流光丝布随风纷飞,而对面顾衍州衣角张牙舞爪,衣袂飘飘......
孟锦夏尬笑,“王爷,你家衣服好像不太行啊!”
顾衍州面黑如碳。
“不过你放心,我会补!”
屋内,青烟缭绕,灯火通明。
孟锦夏拿着衣服,在烛火下,小心翼翼的缝着,余光撇着不远处坐着的顾衍州,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干嘛要嘴贱说会补,就不能说额外拿一套吗?
这下好了,这冰人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掉了。
孟锦夏撇着顾衍州时,顾衍州正好看向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进来了。
明明房内衣物众多,何需要对方补的那么难看的东西。
四目相对,两人皆无声。
孟锦夏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开口,“王爷......要不上床待着吧,你穿着单薄,小心着凉。”
顾衍州答非所问,眼珠死死盯着桌上的纸,“张家,北禾名门,虽是落魄,也算是好人家。
你嫁进此家还不足三年,究竟是何愁何怨,让你这般还不忘谋划报复?”
孟锦夏不语。
对于张家,她是不屑与人谈的。
因为那家人根本不配。
奈何她的沉默,更是让顾衍州好奇,“夫妻离心,成亲无子,还是公婆虐待?
横竖不过是女儿家该经历之事,何须如此记挂在心?”
“好一个何须如此记挂在心,王爷,你被人背叛过吗,你被最信最亲之人背叛过吗?”
旋即,屋内传来一阵骚动。
“公主,这是客人的东西,不能丢,不能丢!”
“什么客人的东西?这摄政王府什么时候有客人呢?这一看就是哪个下贱胚子的东西。留在府中做何,还不把这晦气玩意给丢了?”
嚣张跋扈的声音,高高在上的语调,这显然是北禾最受宠的静安公主。
静安公主,皇上的妹妹,北禾唯一的公主。
根据上一世记忆和听到的民间谣传,这静安公主与顾衍州青梅竹马,早就对其情根深重。
可惜她活了一辈子,都没听到上面传来一张有关他们婚事的圣旨。
如今对方这么气势汹汹,想必是对她和顾衍州关系产生怀疑了吧。
孟锦夏仓皇上前,正巧碰到对方将唯一家当扔下来,她一个抬手将东西接住。
“你什么玩意儿?本公主扔的东西你也敢接,不要命了吗?”
赫然之声在耳边响起,孟锦夏连忙行礼,“公主息怒,此乃小女子之物,若是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东西是她的?静安关门的动作僵在原地,原本的轻视换成慎重的打量。
早就听闻,顾衍州在张家救了一个女子。
原本想着那人何德何能,如今看着,还真是好大一个狐媚。
精致五官,美艳气质,这身形身姿,跟她这个公主比,都不遑多让,难怪能让顾衍州留意几分。
静安打量着,如水的眸底都带了一丝敌意,“原来你就是闯入王府的不速之客啊,戴罪之身,还妄图在王府扎稳脚跟,来人给我轰出去!”
问都不问一句就将她轰出去,到底是把她当做敌人了!
孟锦夏下意识行礼,见四五个嬷嬷已经上前掰着他的手脚,她也顾不得什么,高声大喊:“公主,我可是摄政王所需之人,你不可动我。”
此刻青竹也冲上前,“是啊,还请公主息怒。这是将军的犯人,动不得。”
“既然是犯人,那有什么动得,动不得的?”公主连眼都没往下撇,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的指尖,不冷不淡道:
“反正都是罪人,在王府,在地牢有什么区别,今儿我就做个主,让你去地牢歇歇了!”
两人喧嚣的声音引起无数人驻足,碰巧随着顾衍州归来的天经,下意识上前。
然途中就被顾衍州拦住。
“王爷,公主嚣张跋扈,更容不得你身旁有别的女子,你既要留下她,如此放任恐怕......”
“不急。”顾衍州在人群深处,声音不咸不淡。
“可是......”
“她既想抱住我这棵大树,那就得学会如何抱稳才是,如此风浪都能被甩下的,还指望她做什么?
本王倒想看看,如此悬殊实力,她到底如何才能让自己待下去!”
左脚已被拉扯,眼看身子就要倒退,孟锦夏大喝,“慢着!”
静安嫌弃的抬眼,“怎么,还有话说?”
“你不能动我!”
“这话好笑,你什么身份,凭何制止本公主?”
“就凭......就凭公主有中邪之召!”孟锦夏头顶都冒烟儿了,千钧一发之际,扯出这么一句话。
公主贴身宫女当即扬起巴掌,“妖言惑众,胡说八道,敢污蔑公主,我撕了你的嘴。”
长手就要袭来,孟锦夏闭上眼,顶着头皮喊,“公主是否时常感觉身体弱,白日睡不醒,夜晚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噩梦缠身,身子日渐消瘦?”
巴掌就要打下去,命悬一线之际,公主忽而喊了句,“慢着!”
丫鬟的手最终悬在离孟锦夏脸颊二指左右处,她听命的退下。
静安缓缓上前,“你怎么知晓?”
“自然是看出来的,否则王爷又怎么会留我下来?”
孟锦夏一身好医术,这静安一看就是气血不足,形神俱疲。
她本该以医术治疗,奈何顾衍州治病之事不可暴露,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以中邪概括。
“照你这么说,王爷留下你也是因为他中邪了?”
“自然,否则王爷身经百战,身子骨怎会如此脆弱?
依我看,王爷和公主相同,皆是被小鬼缠身,说不定还是情鬼,若不及时处理,不仅伤人伤身,还会伤情伤心!”
伤情伤心!!!
所以她和顾衍州现在都没有结果,都是因为中邪?
静安仿佛发现新大陆。
她一改刚刚跋扈模样,抬手将孟锦夏牵至屋内,“照你这么说,我这身上的小鬼要是不除,还会损害我的姻缘?”
上钩了。
孟锦夏勾唇一笑,“自然,公主身上小鬼着实厉害,不仅损害姻缘,还会折损原有桃花,说不定原有的爱慕者,也会因此忽而远离!”
“准,实在是太准了。”
顾衍州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她与顾衍州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她都跟在对方身旁。
不知从何时起,原本亲密的两人突然散了。
原还以为是上阵杀敌,改了顾衍州的性子,如今来看恐怕与这中邪有关。
顿时公主来了兴致,“这东西如何去除,你可以有方法?”
“自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马上就要去牢里了,恐怕没办法再陪在公主身边......”
“误会,误会,刚刚那些全是误会,早说你有这本事啊,本公主就不会这般莽撞了,快,快快,我们进屋谈。”
说着,公主就拉人进去,途中还不忘朝外面的人喊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贵人的东西收拾好,带进来。
那些个沾了灰的就不要了,贵人身娇体弱的,可用不得那些腌臜玩意儿。
快,好酒好茶的供着......”
刚才针锋相对的热闹瞬间化为你侬我侬的姐妹情,看的天经目瞪口呆。
“那孟家大小姐说了什么,公主怎么突然就这么和善呢?”
他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顾衍州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有趣。
能在他和公主情义上做文章,这孟锦夏倒是有点儿本事。
只是又一次拉着自己的名号办事儿,这女人怕是皮痒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王爷,还要不要属下帮忙了?”
寒意陡然而起,对上顾衍州吃人的黑眸,天经自咬舌头,“属下多言!”
“罢了,且先看着吧,非必要,不可出手。”
热闹没了,人群自然也就散了,有公主的人打理,王府外的事很快如烟消散,无声无息。
屋内,不过转眼,公主跟孟锦夏已经姐姐妹妹的喊。
“皇上放心,奴婢定能守住此事!”
夜半,露珠重新送了碗水回去,皇帝看着对方身影,默默的对着屏风后面的人开口。
“再去守着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报。”
更深露重,此刻荷园仍旧灯火通明。
紧闭的大门中,带血的绷带扔了一团又一团。
可顾衍州指尖的血,却未止住半点,眼看床上的人脸色越发白,孟锦夏终是忍不住了。
“血不尽,乃脉通,如此只能闭脉了。只是经脉闭,无力出,一身武力,怕是要暂且废了,你愿意吗?”
床上顾衍州双眼紧闭,一语不发。
孟锦夏叹口气,“罢了,就算叫醒你,你也听不进吧,为了保命,只能如此了。”
烛光下,银针闪闪,随着针尖入体,苍白脸色终是红润起来......
晨光熹微,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杦映在眼前时,顾衍州忍不住动了动眼皮。
沉重,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沉重。
他下意识的动动手指,可手带着胳膊的经脉都像是要断掉似的。
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身上不一样呢?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黑。
他下意识的起身,额间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哎呦!”来不及嗔唤,对面已经率先叫了起来,“经脉都已经封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啊?疼死我了,王爷,你可是要杀了你的救命恩人?”
睁眼,光透过眼眶,顾衍州瞧见孟锦夏躺在地上,白皙的额头鼓着硕大的包,身上还散乱着各种各样的针。
所以,刚刚他起身是撞着她?
来不及思考这儿,他已被孟锦夏话语吸引,“经脉被封,什么意思?”
昨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就......
“那个,抱歉,昨日本想采你的血研究毒物的,怎知那恶人下的毒竟无法让伤口凝固,着实是怕你失血过多,我善作主张将你经脉封锁。”
顾衍州盘腿,结气,果然丹田里的内力,发不出分毫。
“需要多久?”
“按照府中资源,恐怕需要半月,这半月,恐怕得委屈王爷不使用武力了。”
半月......顾衍州眼神昏暗不定。
坐在这个位置,他的所作所为已不是他能决定的。
半月,他当真能瞒天过海?毒还未解,那边可恨不得抓小辫子呢。
正愁着一双手已经搭在他的手上,“我知道,内力尽失,确实让你无法接受,但事因我而起,我愿意负责。
这些日子,我护着你!”
护着他?
顾衍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内力尽失确实是个麻烦事,可他堂堂摄政王,不至于无力的连个贴身保护的人都没有。
别说暗卫,就说贴身侍卫天经,都不是谁能够动得了的。
由此比起来,孟锦夏一个区区女子的算得了什么?
可偏偏这个女子认真的可怕,杏仁眼眸里满是虔诚,倒是让顾衍州饶有兴趣起来。
“哦,你护着我,你如何护着?”
“你给的兵书,我已翻来覆去背的滚瓜烂熟,虽身无技能附体,但好在有一双健全的腿。
要真出什么事儿,我可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背起你就跑。”
顾衍州笑了。
冷峻的容颜被这一笑衬托着,当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繁华之景。
孟锦夏看的差点失了神,还想再说什么时,门外传来一句,“公主到!”
这声如同晴天霹雳,砸的孟锦夏措手不及。
静安公主,这人不是昨天才来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
莫非是给的药出了问题?
昨日药,全是乱拿的,里面唯有安神汤的粉,最有用处。
公主症状较轻,喝一碗就有效果。
可真要有效果,合该在家里乖乖等着不出来才是,如今错了,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万一公主不信她,又来找顾衍州,怎么办?
顾衍州现在情况,要是被霸王硬上弓......咦,后果不堪想象。
顾衍州看着孟锦夏面上表情变化多端,整个眸子都沉下来了。
知道对方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他赶忙沉下声提醒,“不是要护着本王吗?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去吧!”
事已至此,逃不掉了。
孟锦夏深吸一口气,提着裙子昂首挺胸的跑了出去。
“公主......”
一出门,孟锦夏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不是静安公主,这位陌生女子是谁?
青竹上前,“姑娘,这是皇上远房亲戚姑妈的小女儿,被皇上认做干妹妹,云安公主!”
云安公主,那不是顾衍州的莺莺燕燕吗?
民间传言,摄政王深受女子喜爱,上到公主,下到孩童,无一不例外。
天天门口都有各种各样的女子拜访,可谓是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难道今日就要撞枪口了?
果不其然,公主还没有拦住,又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胖丫头跑了进来。
她一边跳一边叫着,“顾哥哥,顾哥哥,我来看你了。”
随着这声一落,紧接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女子纷纷上前,有胖有瘦,有老有少,可谓百花齐放,无一不缺。
孟锦夏一人挡着门前,如同抵御千军万马。
她边吃力的堵着门,不让人进,边嚷嚷,“王爷身体抱恙,不易见人,还请姑娘们走吧。”
姑娘们闻言,更加疯狂。
“顾哥哥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下面的人怎么照顾的,还不放我进去,让我好生照看照看。”
“我也要去,哥哥最喜我这甜点,若是吃了它定能病情好转,你快让开!”
“等等,哥哥身边向来只有青竹一个女子,你哪儿冒出来的东西,敢在这拦着,莫不是对王爷另有企图?”
慌乱中,不知何人说出这句。
一时间,众人目光汹汹,纷纷如豺狼虎豹般盯向孟锦夏,孟锦夏顿时觉得后背一凉。
不是吧?被当做情敌了。
她如初生牛犊般不顾一切的往前拱,“你们误会了,我就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奴仆,还债的,哪敢对王爷另有企图,还请你们莫要难为我,莫要......”
“放屁!王爷身边可不养闲人,你究竟是谁?你要是说不清楚你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众人激愤,孟锦夏欲哭无泪,她跺着脚高喊,“我就是一下人。”
众人不信,仍往前拱,骂骂咧咧之语更加难听
孟锦夏不停的往后望,希望屋深处的能说一句话,为他辩解一下,然里屋静悄悄的,仿佛半点人影都没有。
“不行,王爷的事情你说了不算,我们要亲自问王爷才行!”
一人难抵千军万马,终究是实力悬殊,眼看就要在重重推压下,掀飞在地,突然,腰间传来一丝温热。
孟锦夏回头,顾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