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也可以学，您教教我，我学得很快的！”

于是我留在了百艳楼，吃饱了饭，烤上了炭火。

妈妈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记不清了。

我叫什么呢？

妈妈的脸在某一瞬间扭曲，重塑。

变成了一张温柔的男相。

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

“入婳……”

我说：

“你叫我婳婳就好……”

“入婳！入婳……婳婳……”

好吵……

我这么想着，就要抬手揉一揉额角，身子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眼前似乎笼罩了一层迷雾。

费力将迷雾拨去，声音的主人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宋明朗……”

13

我轻声呼唤，有些难以置信。

他却在一瞬间红了眼眶，想抱我，又生怕压住我的伤，浑身颤抖。

“别哭……我不是你的女主……”

“你是。”

他说，紧紧握住我的手。

周围一片断壁残垣，到处是生离死别的悲戚。

我曾心动过的男子跪在我面前，一字一句。

“没有别人，婳婳，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我不信，还有顾琉珠呢……

可我实在没有精力反驳。

太累了。

于是我沉沉睡去。

再睁眼，看到床榻边撑着头睡过去的人，我有一瞬的震惊。

不是梦。

宋明朗真的来了。

那我昏迷前，他说的话呢？

是我的错觉吗？

描摹着眼前人沉睡的五官，是一副很好的相貌。

从前在宋府，他明明不会剑，却时常借着练剑的名义，松垮了衣衫，趁我送水时，不经意间给我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他似乎很乐意看间我羞涩的模

人人都说我命好。

青楼出身，却得了当朝新贵宋明朗的青睐。

惹得他为我赎身，为我抬籍，为我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迎娶我做妻子。

他说：“婳婳，我是为你而来的。”

没人知道，我的夫君是个攻略者。

我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他的心声，将计就计，扮作他口中女主的模样。

使劲浑身解数得到他的关注。

可惜的是，成亲那天，他终于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真正的女主美目含泪，一身嫁衣临街对峙，沉默不语。

于是我的夫君将我扔在宋家大门前，随女主而去，传出一段佳话。

而我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后来，宋明朗雨中跪了一天一夜，求我踏进宋府大门。

可惜，为时已晚。

1

一路喜洋洋的礼乐声停下，临街百姓，看热闹地往前挤。

满座宾客好整以暇，准备看戏。

我藏在绣了鸳鸯的红盖头下，感受着停下来的队伍，和最前方的沉默。

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牵巾，掌心冒出细密的汗。

一片寂静中，手的那一头忽地被松开。

大红的锦缎掉在地上，另一头，只剩我傻愣愣地牵着。

“低贱的麻雀，还想着她那凤凰梦呢……”

刻薄的话传进我的耳朵，一石激起千层浪。

越来越多的话将我整个人几乎压进了泥土里。

放在从前，宋明朗一定会将我挡在身后，震慑所有试图拿我的身份说事的人。

可如今……

“宋大人果真选了顾家小姐！”

“长眼睛的人都会选择家世清白的顾小姐吧，谁知道一个不干不净的妓子娶进家门，会惹来什么祸患……”

马蹄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还是输了。

因为，我的夫君已经驾马，带着真正的女主扬长而去。

不知
没听到宋明朗的心声了……

当着众宾客的面，深陷在一片奚落声里，我扔下牵巾，最后再望了一次宋府大门，转身离去。

9

或许是嫁衣太惹眼。

走在街道上，引来了不少目光。

前些日子我和宋明朗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太过高调。

以至于那么多的人认识我。

“这不是入婳姑娘吗？她今日与宋大人成亲，怎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宋大人临场变卦，和顾家小姐私奔了！”

“可怜哟……”

“说得也是啊，下九流的妓子出身，哪里比得过真正的金枝玉叶……”

这些话我一路走来，听的够多，早就不能伤我分毫。

可不知怎的，等我走回住了一个月的房间，脸上变得湿润又冰凉。

看到桌上，我曾日夜练习刺绣技艺废掉的红盖头，又笑又哭。

像在祭奠我死去的几分心动。

也是在笑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一场失控过后，我的理智回归。

脱下嫁衣，取下头面，想了想，又怕到时候宋明朗没钱了，和顾琉珠成亲还要将就这幅头面，便耐心地把上面的珠子宝石一颗颗敲下来，分散了藏在房间四处。

中间那对最大的翡翠，被我用绢帕包好，放在了身上。

带上路引，带上金银细软，我走出门去，撞上了宋明朗派来伺候我的丫鬟。

顶着她诧异的目光，我微微一笑，越过她去。

“你要有新夫人了，不必再伺候我。”

10

直到宋明朗和顾琉珠一起离去，我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装模做样，用尽手段。

就为了能够攀上宋明朗这颗大树。

一开始，我就是拿他做踏板的，只是没想到，在这期间，我动了心。

所幸，现在醒悟，为时不晚。

天下之大，一时间，我竟想不到什么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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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便抬头，柔韧又坚定：

“别担心，明朗。”

“小姐们都是好人，不会为难我的。”

“我要去，我不想你难做。”

我轻声道。

果不其然，看见了他愈发愧疚心疼的模样。

“可恶啊！我的小仙女谁都不能欺负！”

“婳婳，我会来接你的。”

他说，眼睛里满溢的温柔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愈发不想放手。

却在到达目的地后，恨不得回到这个时候，不让宋明朗来。

那站在我面前，言笑宴宴的，不是女主又是谁！

6

怎么确定顾琉珠是真正的女主呢？

答案很简单。

我被关柴房前，百艳楼新进了一批姑娘。

其中一个格外漂亮，妈妈是准备当作花魁苗子来培养的。

那姑娘我远远看过，美是美，就是脑子不好使。

竟敢当着妈妈的面直言不讳，说百艳楼是个吃人的魔窟，妈妈和所有被驯化的姑娘们都是刽子手。

因此，被妈妈勒令关进房间不准放出来。

当初因为宋明朗来得太突然，我便没有想到这一茬。

只当那人没遇见宋明朗，现在应当还在百艳楼挣扎求生。

却没想到，顾琉珠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我面前。

身份是顾家走失多年的宝贝千金。

还在我被贵女们刻意刁难，阻拦在门口时，出声解围。

“入婳姑娘曾经是青楼女子又如何？那也是被逼的。”

“她也很可怜的，大家就放过她吧……”

美丽的脸庞为我垂泪，放在以往，我肯定有心情观赏几眼。

可如今，她的泪却像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剑。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将我扎个透心凉。

看
何处来的风，将我的盖头吹开。

红艳艳的一团，在半空里飘摇地打着旋儿。

隔着层层宾客，我转头，看向远去的马儿。

马背上的人似乎转头看了我一眼。

太远了，我看不大清。

总归，自今日起。

我，入婳。

彻底成了皇城根下的笑话。

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对此早有预料。

因为我的夫君，是个攻略者。

2

“这就是女主待的地方？你又不给名字又不给照片，让我怎么找？”

听到这道声音时，我正因为得罪了客人被关柴房。

身上被妈妈打得青青紫紫，又颗米未进，乍一听在这儿出现男人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随即，又听见那声音神神叨叨地说：

“什么叫虽然身在青楼，却出淤泥而不染，善良得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神经病吧!”

听他这话，我也暗自点头。

直到听见那句：

“好好好，我知道了，找到这个女主，把她救出苦海，然后对她好，让她爱上我，再没羞没臊地过完我的婚后生活，就算攻略成功了……”

不管这话是否真实，我决定试一把。

有些爱好特殊的客人，说不定就好这一口呢？

能来后院的客人，没一个简单的。

若是能得到他的青睐，我才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只要对我有利，那他就是好人。

说干就干，柴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老鼠。

怀里还有小半块红玉偷偷塞给我的馒头，本来想着等实在忍不住再吃。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那声音听不见了。

我快速掰开一点馒头，扔向角落处。

老鼠聪明，听得懂人话。

我便挣扎着爬去门边，用尽平生最无辜最悲悯的声音道：

“可怜的小老鼠，和我一起被关在这儿，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