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女频言情 漫天星辰等曦光温曦谢晏礼全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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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吖小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曦谢晏礼的女频言情小说《漫天星辰等曦光温曦谢晏礼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梨吖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上午,温曦就去医院确认了捐献眼角膜的流程。眼角膜移植不需要配型,只用做个检查,看看她现在是否具备捐献的条件。温曦要求尽快完成手术前的流程。医生拿着她的病历,皱着眉委婉道:“为什么不等等再做手术,这样也好少受点痛苦。”温曦轻轻摇了摇头。本来她的时间剩的就不多了,她想早一点结束这一切,过只属于自己的余生。她已经想好了,等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就去梅里雪山山脚,在圣洁的雪山下死亡,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无奈之下,医生只能为她安排检查流程。一直到下午,温曦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开门就看到谢晏礼客厅柔软的地毯上,嘴角带着温柔又充满爱意的笑。而他面前,正是给他做心理疏导的沈晚怡。这次谢晏礼听到了她回来的声音,嘴角的笑微不可察地僵了僵。“阿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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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温曦就去医院确认了捐献眼角膜的流程。

眼角膜移植不需要配型,只用做个检查,看看她现在是否具备捐献的条件。

温曦要求尽快完成手术前的流程。

医生拿着她的病历,皱着眉委婉道:

“为什么不等等再做手术,这样也好少受点痛苦。”

温曦轻轻摇了摇头。

本来她的时间剩的就不多了,她想早一点结束这一切,过只属于自己的余生。

她已经想好了,等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就去梅里雪山山脚,在圣洁的雪山下死亡,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无奈之下,医生只能为她安排检查流程。

一直到下午,温曦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开门就看到谢晏礼客厅柔软的地毯上,嘴角带着温柔又充满爱意的笑。

而他面前,正是给他做心理疏导的沈晚怡。

这次谢晏礼听到了她回来的声音,嘴角的笑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阿曦,一大早去哪儿了?怎么出门都不跟我说一声?”

谢晏礼还是那副儒雅的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温曦真的不敢相信昨天匍匐在沈晚怡脚下的居然也是他。

温曦吞下了喉间的哽咽,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出去随便逛了逛。”

谢晏礼起身伸出双手,摸索着来到了温曦面前。

家中的所有家具设计都是专门为了他定制的,轻易不会摔倒。

因为哪怕失明,他也一直不喜欢用盲杖,好像这样就能缩短他和正常人的差距。

谢晏礼轻轻握住了温曦的手,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冰?天气冷了,多穿点。”

说完转身回到了沈晚怡身边,还很自然地拿起一边的毛毯,搭在沈晚怡的腿上。

温曦感受着手上残余的温热,心中苦涩。

谢晏礼看起来还是那副爱她的样子,可她知道,他已经变了。

因为见过他最爱的模样,所以哪怕一点点改变,都能被轻易地捕捉到。

就比如刚刚,如果要是之前的谢晏礼,当他摸到温曦纤细手腕上凸起的腕骨时,就能察觉到她不正常的消瘦。

温曦突然想到了十年前,谢晏礼追她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温曦是学校里有名的校花,身边追求者无数,她性子张扬明艳,一开始根本看不上像闷葫芦一样的谢晏礼。

有一次社团活动正好赶上她痛经,为了不影响进度,她只能忍着难受工作,所有人都没发现她的异常,还跟他有说有笑地开着玩笑。

只有谢晏礼,不知道从哪儿要了一杯红糖水,把保温杯塞到她手里,红着脸说:

“喝吧,喝了肚子就不痛了。”

可现在,谢晏礼的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了温曦的位置。

突然,一阵剧烈地绞痛从温曦的小腹处猛烈传来,她痛苦地蹲下身子,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内衫。

即使温曦始终紧紧咬着唇,不想在谢晏礼和沈晚怡面前透露出脆弱的样子,可自从失明后,谢晏礼的听力就变得很好。

“阿曦,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曦强忍着说了句“没事”,可剧烈的痛楚让她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她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止痛药。

谢晏礼慌张着起身,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沈晚怡的声音:

“晏礼,我胃疼,你帮我去倒杯热水,好不好?”

看似在询问,却在不经意间带上了习惯性的命令。

谢晏礼犹豫了一下,轻声对温曦说:“阿曦,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床上躺一会儿,我马上来陪你。”

随后连忙转身朝着水壶的方向走去,甚至急地用上了被他闲置已久的盲杖。

看到这样的谢晏礼,温曦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其他原因,手突然一抖,手上的药轻声摔落在地。

可就在她咬着牙准备捡起来时,却看见谢晏礼不经意地一脚踩了上去。

再抬脚,药已经被踩压得粉碎,足可以见谢晏礼行走的匆忙。

温曦的心和这枚药片一样,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那天过后,温曦刻意地疏远谢晏礼,尽量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这天下午,她拿着一份器官捐赠协议书发呆,正好谢晏礼推门走了进来。

还好他看不见,不然自己还得慌张地藏起来。

想到这,温曦嘴角带上了一抹嘲讽的苦笑。

“阿曦,最近怎么了?我感觉你不太开心,要不要让沈医生也给你做一下心理疏导?”

“如果有一天要是能看见了,你最想做什么?”

谢晏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原本两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他苦笑了一下:

“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愿意捐眼角膜的人,我已经不敢抱希望了。”

看出谢晏礼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温曦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谢晏礼突然变得失落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什么,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 沈晚怡就给温曦发来了一段视频。

“晚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看见了,第一件事就是为你亲手画一幅画,我真的有好多事情想要跟你一起完成......”

谢晏礼趴在沈晚怡的腿上,像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温曦把那段视频反反复复播放了几十遍,最后才关掉手机,在捐献协议书上签上了字。

她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拨打了一个号码:

“上次说的那块墓地,帮我定下来吧。”

“听说就在梅里雪山下不远的位置,那应该能经常看到日照金山吧?”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谢晏礼的声音:

“阿曦,你在说什么墓地?”




温曦一惊,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门边的谢晏礼紧抿着唇,看起来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买墓地?你是......给谁买的?”

温曦在大脑里快速思考着对策,可自从生病后吃了止痛药,她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越来越迟钝。

就在这时,沈晚怡突然凑到了谢晏礼身边,讥讽道:

“墓地?你该不会是给晏礼准备的吧?温曦,你是不是太心狠了,你就算嫌弃晏礼看不见,也别忘了他失明究竟为了谁!你要是不爱他了,跟他离婚就是了,没必要用买墓地这样的方式来诅咒他吧!”

谢晏礼仿佛真的信了沈晚怡的挑拨,脸上的阴沉愈发明显。

温曦的父母很多年前就离世了,而她身体向来健康,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自己,温曦还会给谁准备墓地。

“阿曦,真的是这样吗?”他逼问着温曦,身侧的手被他紧紧攥成拳,骨节处隐隐发白,“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嫌弃我是个累赘?可我只是看不见了,不是要死了!”

是的,你不仅不会死,甚至马上就能看见了。

真正要死的那个人,是我。

温曦在心里轻轻回应着。

可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晏礼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决然地转过身,半晌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声音里有明显的失落。

“阿曦......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甚至他都来不及等到温曦的回答,就转身慢慢离开了。

温曦看着他扶着墙的背影,心里既苦涩也失望。

她不明白,这八年里的点点滴滴,还赶不上旁人的一两句挑拨离间。

她更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已经移情别恋了,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自己到底爱不爱他。

沈晚怡把温曦的痛苦尽收眼底,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轻声道:

“装什么呢?又是蹲在地上装病,又是买墓地,不就是因为你发现谢晏礼爱上我了接受不了吗?既然如此,你跟他离婚不就好了吗?你都已经毁了他的眼睛了,难道还要毁了他的一生吗?”

温曦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只感觉有无数烦人的苍蝇在自己的脑子里乱转。

“出去!”

可没想到沈晚怡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突然大步上前走到了她面前。

突然提高了声音哭喊道:

“温曦,我只不过是想要晏礼过得开心些,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赶出去!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他好,想要他一辈子都被你困在身边!”

“啊!你为什么打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谢晏礼焦急的声音:

“晚怡你怎么了!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下一秒,好像有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

沈晚怡得意地看着温曦,在谢晏礼跌跌撞撞冲进卧室的瞬间,突然伸出手,响亮地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随后委屈地哭道:

“我是不会离开晏礼的,他现在很需要我,要是打我就能换来你同意我留在他身边,那你就打吧!打死我我也忍着!只要晏礼能好起来就足够了!”

“温曦,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晏礼的额头上一片红肿,还在汩汩冒着鲜血,可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心疼地来到沈晚怡身边,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脸,转头看向温曦时却是满脸怒气,好像要把她撕碎。

“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发,能不能不要伤害无辜的人!赶紧给晚怡道歉!”

谢晏礼之前从来不会对温曦说半句狠话,就连有的时候被气急了,也是一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样子。

所以在见到这么怒不可遏,甚至脸上浮现了恨意的谢晏礼时,温曦愣住了。

可谢晏礼看不到她脸上的难过,也看不到她眼底波澜的绝望,还在自顾自说着: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如果我之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根本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救我吗?”

温曦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嘶哑。

连她都快忘了,十年前的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受委屈的性子,只是因为谢晏礼,她才会选择忍耐。

“谢晏礼,你后悔了是不是?”

谢晏礼抿了抿唇,良久没有回答,可沉默,也是最好的回答。

一时间气血翻涌,温曦气得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温热的液体喷了谢晏礼一脸。

他错愕地擦着脸上的血,皱着眉迷茫道:

“这是......血?”

“阿曦,你吐血了?!”




手术前一晚,温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去一趟南山。

那是她和谢晏礼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当时社团团建,说要一起去南山上看星星。

漫天星辰下,十八岁的谢晏礼对十八岁的温曦一见钟情。

少女的马尾倔强地高高竖起,眼睛里是比星星更耀眼的光芒。

所以后来谢晏礼把那块地方当成他们的定情地,还买下了一座小木屋,作为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每年都会在结婚纪念日那天一起去秘密基地待上一天。

他说他现在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最亮的星星就在他身边。

这些天,温曦慢慢把自己的东西转移得差不多了,捐的捐,扔的扔,最后的东西在那座小木屋里。

她想回去拿出来。

那天天气有点阴,天气预报说可能会有难得的大雪,所以温曦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原本两个小时就能爬上来的山,她歇歇停停了五个小时,才气喘吁吁走到终点。

然而就在推开木门的瞬间,温曦愣在了原地。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间原本就不算大的木屋里,密密麻麻堆放了各种情趣内衣和用品,而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被随意扔在了角落。

榻榻米上粘上的不明液体已经干涸,蜡烛燃烧殆尽只剩一滩蜡油。

看到这一切,温曦捂着嘴猛地退出去干呕了起来。

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就只有一滩酸水。

温曦死死咬着手,再也忍不住在空旷的山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一刻,她在脑子里听到了高山崩塌的声音。

她好不容易发泄完情绪,挖了个坑,把自己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就在她准备要下山时,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是谢晏礼和搀扶着他的沈晚怡。

看到温曦,沈晚怡有些惊讶,她又看了一眼身后半开着的门,笑了一声:

“温曦,你怎么在这儿?你不会已经进去过了吧?”

他身边的谢晏礼猛地呼吸一滞,脸上闪过罕见的慌张。

“阿曦,你......”

“还没来得及进去,不过也不想进去了。”

谢晏礼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要是别人这么说或许他还会怀疑,但是温曦在他印象中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忍的性子,如果看见了那些东西......绝对不是这种反应。

“阿曦,明天我就要做手术了,有些紧张,让沈医生陪我过来静一静,你别多想。”

他下意识解释着。

谢晏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决定要跟温曦离婚了,但还是会下意识解释着,或许是因为习惯。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舔狗行为,一股无名火莫名升了起来:“要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有沈医生陪着我就够了。”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谢晏礼感知到了,连忙拉着沈晚怡进屋。

“那她怎么办?可是屋子里好像装不下第三个人了诶。”

“她身子好,只是下了点雪而已,又不会生病,不用管。”

两个人自顾自进了屋,谢晏礼反手把温曦关在了飘着雪的屋外。




温小姐,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你真的决定好要放弃治疗了吗?

温曦停顿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敲击:

嗯,不治了。

她抬起头,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却依稀能看见自己的老公谢晏礼此时此刻正餍足地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沈晚怡的脚。

他的脖子上还带着黑色的项圈,而牵引绳的另一端被沈晚怡轻轻捏在手里。

客厅里大声播放着嘈杂的爵士乐,所以谢晏礼并没有听到温曦开门的声音。

谢晏礼眼球浮着一片明显的荫翳,却依然掩盖不了他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虔诚。

只见他在沈晚怡脚背上轻落下一个吻。

温曦读懂了他的呢喃:“我的缪斯。”

手机猛地摔落在地的声音被音乐声掩盖住了。

亮起的屏幕还保持在她跟医生的聊天界面上。

温小姐,虽然你只剩下了三个月,但是也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啊!

就在下午,她因为突如其来的腹痛,去了趟医院。

可没想到,居然查出了胰腺癌,已经到了晚期。

温曦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谢晏礼说这件事。

她怕谢晏礼知道后会比她更崩溃。

所有人都知道,谢晏礼有多爱她。

从十年前的一见钟情,苦苦追求她两年,到那场意外,谢晏礼没有半点犹豫地推开温曦,导致眼角膜损伤。

失去了他作为美术系才子最重要的东西。

可谢晏礼哪怕在失明后也没有半句怨言,他当时看向温曦时,双眼还缠着绷带,可脸上的却带着温柔的浅笑。

“还好出事的不是你。”

所以,温曦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到,这样的谢晏礼居然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更别说在她心里一向儒雅温和,有原则到甚至可以称得上古板,刚在一起时就连牵手都会红透耳尖的人,会做出这样......卑贱的动作。

原本温曦想要配合治疗,也是在赌那微不可察的奇迹,她怕她走了之后,谢晏礼一个人活不下去。

毕竟他这几年的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了,所以温曦才会同意他给自己请了沈晚怡当心理陪护师。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谢晏礼对沈晚怡不一样的情感,但她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病人对医生正常的依赖。

可如今看来,他已经跨过了那条线,也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

那正好就不治了吧。

比起死亡,她更怕一遍遍治疗时的疼痛和折磨。

谢晏礼当然看不到温曦脸上的痛苦和绝望,但沈晚怡却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她的身影。

沈晚怡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谢晏礼了,可那个时候的谢晏礼眼睛里只有温曦,对她永远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当她作为心理陪护师又一次出现在谢晏礼生活里,亲眼看着谢晏礼越来越依赖她,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时,她都要痛快死了。

沈晚怡起身关掉了音响,用脚勾起谢晏礼的下巴,红艳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用命令的口吻开口道:

“回答我,你更爱我还是更爱温曦?”

谢晏礼原本陶醉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犹豫。

沈晚怡不满地踩在他的裤裆处,红底高跟鞋轻轻捻着,似在催促,又或者是在惩罚。

谢晏礼的额头上马上浮现出了一层冷汗,脸上露出了痛苦又欢愉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

他不能撒谎,这是沈晚怡一开始就和他定下的规则。

沈晚怡的脚下又加大了力度。

谢晏礼吃痛般闷哼出声,紧接着提高了声调:

“晚怡,因为我现在是盲人,这样的我怎么配爱你!”

沈晚怡这才满意地抬了抬脚,对不远处的温曦一挑眉,转而拉起谢晏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那你后悔当初因为救温曦失去了眼睛吗?如果没有她,你现在就能看到我的样子了。”

这次,谢晏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后悔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亲眼看看你有多美!”

温曦在听到这句话后,心痛到差点站不稳,单手扶着墙,死死压下了那颗因为背叛而猛烈跳动的心脏。

她转身回了卧室,再也不愿看到身后荒唐的场景。

没一会儿沈晚怡就给她发来了微信: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忍,没看到他现在就是我的一条狗吗?

沈晚怡一连给她发来十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上面都是谢晏礼。

卑微的谢晏礼,臣服的谢晏礼,跟她心中那个清冷矜贵,爱她爱到骨子里,截然不同的谢晏礼。

甚至还有一段视频,视频里的谢晏礼亲口说着自己有多悔恨因为救温曦失去了眼睛,说他对温曦做的这辈子她都还不清,那他只是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又怎么了?

温曦流着泪把照片一张张保存到相册里。

她呆坐在床头,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了。

温曦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摩挲,转手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咨询了眼角膜捐赠的相关事宜。

谢晏礼,反正我没剩几天了。

既然你认为这是我欠你的,那我还给你就是了。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死生,再无瓜葛。




温曦无所谓地转身下山离开。

她突然在想,如果是年轻时候的她在今天会做什么呢。

应该会当面揭穿谢晏礼和沈晚怡肮脏的私情,大闹一通,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可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变了很多。

看着谢晏礼一天比一天沉闷,她不仅要吸收掉所有的负能量,还有变着法哄谢晏礼开心,装成每天都充满希望的样子。

说起来,她的心理疾病一点都不比谢晏礼少。

可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呢?

温曦自嘲地笑了笑,都要死的人了,还管这些烦心事干什么。

雪越下越大,让原本就难走的下山路变得更加寸步难行。

温曦找了根树枝,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突然,一个没踩稳,她从山坡上滚了下去,锋利的树枝和石子划过她的脸,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口子。

温曦蜷缩着躺在地上,忍受着身上的痛苦,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心和身体到底哪个更疼。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葬身于大雪中时,路过的好心人救了她,把她送去了医院。

给她包扎的医生不知道她的病,还在感叹:

“回去按时涂药知道吗?这么漂亮的脸,要是留下疤了,有你哭的!”

温曦捏着药膏,一言不发。

第二天的手术如期进行了。

在冰冷的麻醉药注入温曦体内,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最后一刻,她想,我什么都不欠你了,谢晏礼。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谢晏礼大约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视力了。

温曦脸上缠着纱布,听完点了点头。

一周后,她第一时间办了出院手续。

之前她就已经联系好了一家专门做遗愿完成的公司,让那边的工作人员把她接去了德钦的一家疗养院里。

医护人员跟她说,她病房的窗户正对着梅里雪山,只可惜她看不到了。

温曦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我什么也看不到了,那护士姐姐还不心疼心疼我?别再给我吃那个苦得要死的药啦!”

已经年近四十的护士姐姐闻言笑着瞪了她一眼,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这里所有医生护士都知道,疗养院里来了一位很漂亮的女孩,漂亮得就跟电视里的人一样。

可惜,她双目失明,胰腺癌晚期,仿佛所有的灾难都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可偏偏,她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天天逗他们这群医生护士开心。

真是一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啊。

护士想。

温曦并不知道护士姐姐的这些心理活动,她只是一直把脸朝着窗外的方向,就好像还能看到一样。

来到这的这么多天,是她这八年里最轻松快乐的日子。

期间沈晚怡也给她发来消息,问她死了没有,跟她炫耀谢晏礼越来越离不开她。

“晚怡,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看到你的好,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早早就抓住你,不过没关系,等我出院就跟温曦离婚,协议书我都准备好了!”

听着谢晏礼欣喜的声音,温曦的情绪没有半点起伏,把手机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病痛和药物让她的大脑经常处于混沌中,她渐渐忘了谢晏礼,忘了沈晚怡,忘了所有让她难过的事情。

好像回到了十八岁时,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护士姐姐问温曦有没有什么想留下的话,她可以帮她记录下来。

温曦想了想,像讲故事那样说了很多很多。

最后护士姐姐问她要把这段录音交给谁吗,温曦摇了摇头。

“如果要是有人来找,就给他,如果没有......就删了吧。”

最后的那天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清晨,温曦躺在病床上,听着房间里有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

她想让他们歇一歇,别忙了,自己就要解脱了,要为她开心才对,可她已经累到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一片黑暗的视线里却突然挤进来了一抹金黄色的光。

画面越来越清晰,她看见了原本银白无瑕的雪山顶慢慢被金黄色所笼盖。

直到最后一抹白也被染上了金色,温曦的胸膛停止了起伏,嘴边还带着知足的笑意。

“真美啊。”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