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银环宁婷婉的其他类型小说《海晏河清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银环宁婷婉》,由网络作家“王海燕儿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上点名要在平阳侯府挑一位女儿嫁给信王。信王已花甲之年,是个虐死了五位王妃的老变态。前世嫡姐为了让我落选,甜言蜜语哄骗我穿一身最普通的衣服,却在送给我的蜜粉里加了东西。挑选王妃时,我引来数千蝴蝶,被信王一眼相中,而她打扮得精致绝美,成功勾搭上了太子殿下。我嫁入信王府,日日忍受信王爷的凌虐,而嫡姐当上太子妃,与太子如胶似漆。我不堪受辱跑回家中,嫡姐却认为我在说谎,不肯救我。太子殿下认为我冲撞了嫡姐,命人戳瞎了我一只眼睛。父母和哥哥们也都假意安慰,第二日却亲自把我送回信王府。信王将我活活打死,如今我重生一世,回到悲剧还未发生之前。嫡姐,你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有用吗?“妹妹之前在乡下已经吃尽了苦头,我怎可忍心让你再嫁给信王?”“本来就是我抢占...
信王已花甲之年,是个虐死了五位王妃的老变态。
前世嫡姐为了让我落选,甜言蜜语哄骗我穿一身最普通的衣服,却在送给我的蜜粉里加了东西。
挑选王妃时,我引来数千蝴蝶,被信王一眼相中,而她打扮得精致绝美,成功勾搭上了太子殿下。
我嫁入信王府,日日忍受信王爷的凌虐,而嫡姐当上太子妃,与太子如胶似漆。
我不堪受辱跑回家中,嫡姐却认为我在说谎,不肯救我。太子殿下认为我冲撞了嫡姐,命人戳瞎了我一只眼睛。父母和哥哥们也都假意安慰,第二日却亲自把我送回信王府。
信王将我活活打死,如今我重生一世,回到悲剧还未发生之前。
嫡姐,你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有用吗?
“妹妹之前在乡下已经吃尽了苦头,我怎可忍心让你再嫁给信王?”
“本来就是我抢占了妹妹的人生……”
我听到这隐忍的啜泣,抬眸看见嫡姐宁婷婉垂首站在面前。
她用帕子挡住半张脸,眼神里全是愧疚、懊悔的神色。
我这才回神。
我重生了。
回到了皇上为信王选妃的前一天,悲剧还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敛起眼底的情绪,上前一步搀扶嫡姐,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地说道。
“姐姐何出此言,当初是那个心思歹毒的奶妈子将我们抱错,并不是姐姐的错,我流落乡下,也幸亏是姐姐发现了我,将我带回家中,我该感谢姐姐才是。”
先前我虽在乡下,可养父母都对我很好,把我当成他们的亲生女儿对待。
家里经常缺衣少食,可我从来都没挨过饿受过冻,活得很轻松快乐。
宁婷婉之所以派人寻找我,就是因为一年前皇上下令,要在平阳侯府挑选一位女儿嫁给信王。
她不想嫁,便有意让我代替她。
前世我被带回平阳侯府,没过多长时间,养父母便伤心成疾,最终先后病逝。
这一世,他们应该还没死,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宁婷婉听到我的话,哭着摇摇头。
“不,都是我的错,我必须替妹妹嫁入信王府,而且我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见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便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
和前世一样,她叫我在那天穿一身款式最普通、颜色最艳俗的衣服。
我皱了下眉头,装作疑惑地问道:“这样真的能落选吗?”
她听了,眼底飞速划过一抹得意的笑,随后挥手让身后的下人递上来一盒东西。
她把盖子打开,顿时奇异的香味便飘了出来,我十分熟悉这种味道,却故意目露疑色:“这是……”
“这是西域特制的蜜粉,只要涂到脸上,在光照之下可以让皮肤渐渐变得黝黑,效果非常自然。”
宁婷婉说道,她见我表情震惊,连忙补充:“不过妹妹无需担心,第二天用水洗一洗就恢复原状了。”
“只要妹妹涂了它,再穿上那身衣服,一定可以落选!”
我直直地盯着那盒蜜粉,半敛的眼皮遮住那抹冷意,抬眸看向嫡姐,自然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笑。
我紧皱着眉头,目露为难、犹豫地看向宁婷婉:“可是若我落选,岂不是姐姐就要嫁进信王府?”
“我、我这不是害了姐姐……”
宁婷婉见我犹豫不决,她眼底划过一抹不耐,二话不说就把蜜粉强行塞进了我怀里。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是自愿的,只要妹妹能够安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完就飞快地转身离开,任凭我再怎么叫喊,也没有停下脚步。
我手中拿着那盒蜜粉,看着宁婷婉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2
嫡姐对我的一腔好意,我怎能不心领?
我唤来了贴身丫鬟银环,把蜜粉交给她,又俯身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句什么。
银环听后便一脸认真地向我点点头,退了下去。
前世我被囚禁在信王府忍受折磨时,父母和哥哥从未想起来看过我一眼。
只有银环从府里偷偷跑出来,想要闯入信王府救我。
她手无缚鸡之力,最后的结局自然是被护卫给活活打死,一墙之隔,我听见她忍着疼痛叫我快跑,逃出信王府。
可她不知道,当时我瞎了一只眼,双腿也都被打断,只能像只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听见她的叫喊声渐渐消失,外面转为平静。
银环是我这一世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了。
第二日,我刚梳完妆,宁婷婉院里的丫鬟便走进了我的房间。
她的眼神不屑且高傲地俯视着我,说道:“我家小姐说了,叫二小姐赶快收拾,别误了进宫的时辰,对了,小姐还叫奴婢提醒您,千万别忘了使用蜜粉。”
我知道她是宁婷婉派来监视我的人。
只有亲眼看见我用了蜜粉,宁婷婉才能彻底放心。
我当即让银环把那盒蜜粉拿了过来,当着那丫鬟的面,亲手将蜜粉均匀地涂抹全脸。
她看见了,这才面露满意地出了房间。
我也换好衣服,收拾妥当,去了前院与父亲母亲和嫡姐他们碰面。
前院只有父亲和母亲,我猜测宁婷婉大概是在房间里精心打扮。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我神情冷淡,忍着心中翻涌的呕意向他们行礼。
父亲母亲打量一眼我的打扮,纷纷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不悦。
父亲目露指责地看向我说道:“书禾,此次是皇上为信王爷挑选王妃,你打扮得这样素,岂非想叫婷婉入选?”
“你难道不知信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也朝我走过来,看向我的眼神中布满了失望,她的语气带着气愤。
“是啊书禾,你这不是想要坑害你嫡姐,想要让她嫁进信王府受苦吗?!”
“你赶紧回房间重新梳妆,把母亲之前买给你的那套蜀锦衣裙换上,你们本来就是要公平公正,你怎能背着我们偷偷耍小心思。”
父亲母亲催促着我去换一身打扮,我低着头,脸上布满惊慌,有些手足无措地开口解释。
“可是父亲母亲,这身衣服是……”
“是女儿让妹妹打扮得如此朴素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宁婷婉便从旁边走了过来。
她穿了一身淡粉色海棠花样的长裙,衬得腰身纤细无比,容貌出落得如花似玉,整个人一走一动间宛若细柳扶风。
她动作亲昵地挽着母亲的手臂,在她怀里撒着娇。
“父亲母亲,因为我,害得妹妹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我心里愧对妹妹,怎能忍心见她嫁给信王?”
我知道父亲母亲最是疼爱她,果然看见他们听了她的话,脸色缓和了一些。
“可是……”
母亲眼底噙泪地看着宁婷婉,嘴里心疼地说着:“那信王活生生磋磨死了五位王妃,你嫁过去,岂不是入了火坑,这不是要了母亲的命吗?”
宁婷婉眨巴一下眼睛,故作俏皮道:“母亲只管放心便是,婷婉聪慧过人,我嫁过去至少比妹妹多几成生还的可能。”
她得意地看了一眼我。
“而且父亲母亲这么疼爱婷婉,料那信王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听了这话,心里却已经掀不起半分波澜,任由宁婷婉得意的目光在我身上频频扫过,沉默不语。
父亲母亲三言两语就被她忽悠了过去,一起去了院外叫人备车。
这时宁婷婉朝我走了过来,她施施然笑着,手中还端着一碗浓茶。
“妹妹的嘴唇这么干,一定是渴了吧,先喝杯茶止渴,免得待会在路上嗓子疼。”
3
我的视线落在那碗茶上,浓黄的茶面上浮着一些沫子,与寻常的茶并无异样。
可我知道,这里面加了东西。
前世我用了宁婷婉送的蜜粉,在御花园里引来万千蝴蝶,被信王爷一眼相中选做王妃。
她达到了目的,本可以就此收手,却偏生在给我喝的茶水里下药。
害我药效发作,拼尽全力跑到没人的角落,“正巧”撞上信王爷,被他压在假山后面当场玷污了身子。
宁婷婉又掐算好了时间,故意把人引去假山旁边,所有人都目睹了全程。
只是让我嫁进信王府忍受折磨,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想让我彻底身败名裂,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稳坐平阳侯府嫡女的位置。
她的心思一如既往地歹毒。
“妹妹在想什么?”
宁婷婉疑问的话语让我回过神来。
她见我刚才一直盯着那碗茶,眼底飞速划过一抹阴狠,随即咬紧了下唇,加重语气道:
“难道妹妹是在怀疑我在茶里下毒?我在妹妹心里,就是如此心狠歹毒的人吗?”
她说完,不等我回答,好似下定了决心。
“既如此,那我就亲自向妹妹证明,我没有在茶里动任何手脚!”
她说罢,端起茶杯,仰头作势要喝。
同时余光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即便没人拦着,她也不会真的喝下这碗茶。
不过我还是在关键时候出手拦住了她。
“姐姐误会了,姐姐为了能让我落选,煞费苦心,我若怀疑姐姐,岂非狼心狗肺?”
我故作难过地说。
宁婷婉听了,脸上重新露出一抹笑意,她把茶递给我:“原来如此,我就说妹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既如此,妹妹还是赶快喝了吧,咱们马上就要启程了。”
我的视线绕过嫡姐,在她身后的阿雀脸上停留一瞬,随即接过了茶杯,缓缓靠近嘴边。
我的余光看见宁婷婉眸中那抹压抑不住的激动,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姐姐,我喝完了,咱们何时入宫?”
宁婷婉确认我当真喝干了茶后,眼中散发出激动的眸光,朝我勾唇一笑。
“这便走,我先去看看父亲母亲,妹妹慢慢准备。”
她转身带着阿雀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出神,身旁的银环突然开了口。
“小姐,那杯茶味道好吗?”
我也转头和她对视,突然噗嗤笑出声,语气有些意味深长道:“嫡姐亲手冲泡,自然是极好的。”
银环笑而不语。
旁边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转身看去,只见大哥宁云徽朝我走过来。
4
他一脸凝重,二话不说突然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
“跟兄长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说完,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动作粗鲁地强行把我拉到了没人的角落里。
“书禾,我是你的亲哥哥,前些年你又一直在乡下过苦日子,有些话,我实在不好对你说,可是……”
宁云徽的眼里翻涌过一抹挣扎与犹豫,他好似在做着某种重要的决定。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固执地盯着我道:“可是你也知道,婷婉她从小就被娇生惯养,一点苦也受不得,又生性极其单纯,柔弱不能自理。”
“若她嫁给信王,一定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会被折磨得崩溃,而你不一样,兄长知道你心性强悍坚韧,一定会比婷婉坚持的时间更久。”
他的双手控制不住地用力握住我的肩膀,声线有些颤抖。
“你放心,若你真的代替婷婉嫁给信王,兄长和父亲母亲一定会尽快救你出来,兄长发誓,若失信于你,就叫我天打……”
他的誓言还未说完,我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以为我是不忍心让他发此毒誓,眼里露出一抹感动、心疼的神色。
殊不知我只是知道,即便他发再毒的誓言,也不会向我兑现半分。
上一世他便是这般对我说的,当时他演得那么逼真,眼睛都红了,好似我若当真嫁给信王,他就一定会不惜代价也要把我救回来。
可我在那间昏暗无光,充满了血腥气的屋子里等了那么久
时间每流逝一分,我身上的血就多流一些,绝望与恐惧笼罩在我心头,同时我又在期盼着他们会来救我。
直到我身上的血液流干,整个人如彻底枯槁的树枝一样,也没有见到兄长的半分身影。
既然诺言从不会兑现,何必又要重复一遍,我只会觉得更加恶心。
“兄长心疼宁婷婉,为何就不能在乎在乎我?明明……明明我们才是亲生兄妹,体内流着相同的血啊。”
我看着他问道。
经历了前世那一遭,此时我并没有感到痛心,只是觉得十分的不解。
宁云徽仿佛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
他的表情一顿,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像是在顾及着什么,眼底重新出现为难、挣扎的神色。
我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若是他从宁婷婉和我之间,万分犹豫之后才能做出决定,那么这个答案我宁可不听。
不能毫不犹豫选择我的人,我也宁可不要,等我报了仇,便回到家里去,为养父母养老送终,绝不留恋这里的一草一木。
“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我的深情冷淡下来,彻底无视宁云徽,亳不留恋地朝前院走去。
此时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是何表情,可我知道我走后,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我回到前院,看见院里停了两辆马车,父亲母亲和宁婷婉都上了前面那一辆。
我没有犹豫就去了后面那辆。
半个时辰后,我们一起进了宫,直奔御花园。
只听见太监尖锐地喊了一声,我和嫡姐同时从房中出来,并肩站到皇上与信王面前。
5
我与宁婷婉都出落得国色天香,又都是如花似玉的年龄,一出场,自然引得旁人惊叹。
不过那群人多是夸赞宁婷婉的。
“平阳侯府家中的嫡女果然与寻常人不一样,简直美若天仙!”
“那是自然,侯府嫡女在那个从乡下来的村姑面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村姑给嫡女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瞧,那个女人明知道今日是在给信王选王妃,还偏偏穿了一件最素的衣服,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歹毒,竟想害自己的嫡姐嫁到信王府受苦!”
一时间,谩骂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宁婷婉站在我旁边,自然把这些声音全都听了去。
她侧头扫了我一眼,眼底是遮不住的得意与鄙夷。
我也转头朝她看去,看见她一身流光溢彩的衣裙,精致的小脸上在日光之下,隐隐泛着一层微光,的确美得惹人侧目、与众不同。
她心底想到了什么,突然勾唇一笑,眸色泛起一抹微冷。
宁婷婉不明白我在笑什么,她蹙了蹙眉,刚要开口询问,余光就看见当朝太子的身影出现在皇上身边。
她当即顾不上与我计较,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曲线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太子,并垂下头朝他投去羞涩的眼神。
我看着她搔首弄姿的模样,心里感觉此时的嫡姐真像胡乱摆动的猴子,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平日里学习的规矩礼仪全都抛却脑后。
我也把视线转向正前方。
此时太子正立在皇上身侧,低着头与他耳语着什么,偶尔抬眸朝这边看过来,视线不知落在谁身上。
我一下子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想起前世被戳瞎眼睛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眼底翻涌着恨意。
这次我一定要逆天改命,让前世所有谋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身体便控制不住地轻颤着。
宁婷婉不禁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因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宣布,正式开始为信王挑选王妃了。
嬷嬷们抬上来两张桌子,上面笔砚齐全,这第一回是要靠我们书写。
这是宁婷婉的最拿手的,她自幼便熟读四书,书写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她隐隐炫耀地看了我一眼,便低头认真写了起来。
在她心里,恐怕以为我这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别说书写,恐怕大字都不识几个。
旁人都是这般认为,都等着看我笑话,就连父亲母亲和兄长,也纷纷把沉重的目光投向我。
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书写不好,愈发衬得宁婷婉优秀,所以最后信王会选择宁婷婉。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的处境。
我握住笔杆,凝视着面前空白一片的纸,抿了抿唇,闷不做声地写了起来。
我和宁婷婉都写完后,大太监就把成果呈现到皇上和信王面前。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我始终沉默不语,不一会,皇上和太子殿下皆摇头惊叹起来。
“平阳侯府教女有方,这两个女儿的字迹都各有千秋,若要朕从中选出一个,朕还真是感到为难……就算她们齐平吧!”
6
皇上说完,四周一下子寂静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最稀奇的画面。
父母和兄长瞬间松了口气,第一回齐平,说明我和嫡姐嫁进信王府的几率也齐平。
宁婷婉亦是猛地转头瞪了我一眼,她张着嘴巴,眼睛里布满了震愕。
“你……”
我看也不看她一眼,猜到她心里肯定在疑惑,为何我从乡下生活了十几年,却能写得出一手好字,连皇上都称赞。
我笑而不语。
我在家中时,养父母砸锅卖铁也要请老师教我识字,他们自己这一辈子都大字不识几个,不想让我也变成那样。
再加上我勤奋好学,天赋异禀,连老师都时常夸赞我。
我被接回平阳侯府后,亦是日夜不停地勤学苦练,房门都很少出。
在父母兄长和嫡姐的眼里,恐怕都要以为我是在偷懒睡觉、吃喝玩乐了。
没人知道,我刚才那随笔一写,仅仅用了七成的功底。
这时一道异样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当朝太子对书法和琴旗诗赋极其喜爱,所以他也格外喜欢和他喜好相同的女子。
上一世宁婷婉就是以书法和诗赋博得太子的欢心,深受他的宠爱。
柯如今他却对我另眼相看。
遥想前世我不堪受辱,跑回家中求救,正好撞到了回家探亲的宁婷婉身上。
我本就身体虚弱,被撞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她却只是稍微踉跄了一步,太子便冲我大发雷霆,命人戳瞎了我的一只眼睛。
我思绪回拢,故意移开视线,装作一副对太子殿下淡然、不感兴趣的样子,不与他对视。
我知道,男人天生都贱,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想要得到,抓心挠肺般的。
果不其然,我感觉到太子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充满兴趣了。
宁婷婉自然也注意到,她屡次向太子抛媚眼,最终都被无视。
此刻她心里一定恨毒了我。
接下来是比试琴艺。
我再一次“巧合”地和嫡姐持平。
周围那群人全都变了脸,竟然也开始夸赞起了我。
太子对我的兴趣已经达到了顶峰,甚至向旁边的人打探起了有关我的事情。
宁婷婉再也坐不住了,一张脸变得铁青,不时用阴毒的目光狠狠剜我一眼。
我置若罔闻,游刃有余。
下一项比试舞艺。
嫡姐的自信心又回来了。
她颇为得意地瞪我一眼,脸上露出高傲、炫耀地笑容。
好似心里已经预想到会很轻松地赢我。
毕竟舞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习成的,她苦练了十几年,今日又打扮地惊艳绝美,一定可以彻彻底底地把我碾压下去。
等她充分展现完了舞艺,博得太子殿下的喜爱,就该是我脸上的蜜粉引来万千蝴蝶的时候了。
到那时一切都会被遮住,万千世界只余我,信王自然会一眼相中我。
从此后便是我悲剧的开始。
我下意识握紧了手,身体紧绷,故作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
宁婷婉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意加深:“妹妹莫要怕,这是最后一回合了,今日妹妹一定会落选的,为了让妹妹不紧张,我与妹妹一同舞吧。”
她自然是想用绝美的舞艺衬托出我的丑陋。
我目露感激地朝她点点头,和她一起登上圆台,随着乐声响起,我们一同舞了起来。
宁婷婉腰肌柔软,曲线曼妙,整个人如细柳扶风。
她又穿了一身流光溢彩的衣裙,舞动起来,顿时引得人移不开眼。
而我对舞艺学习不多,仅仅能够完成且不出错地跳完一整曲,自然没办法和她比。
不过我也从没想过与她比这个。
我悠然自如地舞动着身躯,尽量追随节奏,小心谨慎地避免出错。
却在最结尾的时候,故意跳错了一步,这一处不太明显,很少人能察觉出。
可我知道,太子殿下一定发现了,因为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对我的兴趣也愈发浓烈。
7
一成不变并非是好事。
当朝太子殿下千尊百贵,他见识过得绝美舞蹈一定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宁婷婉的舞蹈只会让他觉得腻味。
生活是需要一点新意的。
宁婷婉一边舞着,一边抬眼偷偷瞄向太子,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粘在我的身上后,气得险些扭了脚腕。
我与她隔的不远,甚至能听见她咬紧牙关发出的咯吱声。
我不明显地勾了一下唇角。
接下来就是我招引来万千蝴蝶的时候,这次嫡姐的阴谋还能得逞吗?
我看着天边,眼底飞速闪过一抹冷意,同时舞蹈结束,我与宁婷婉都在进行着最后结尾的动作,裙摆随着动作全部绽开,犹如两朵妖异花朵。
这时远处飞来几只蝴蝶,传来一阵异常的细微响动。
宁婷婉自然察觉到了,她用阴狠得意的目光狠狠剜了我一眼,迅速往圆台边缘退去,想要给我腾出空间。
谁知那几只蝴蝶竟然也转变了方向,朝着宁婷婉飞去。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周围的人群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只见天边乌压压地袭来一片阴影,竟都朝着嫡姐的方向而去。
“是蝴蝶!”
“天呐!怎么一下子引来了这么多!”
听到众人惊叹,宁婷婉整个人都被蝴蝶包围。
她震惊不已,胡乱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开,数万只蝴蝶在她身边翩翩起舞,场面惊呆了所有人。
我侧头看去,发现信王爷贪婪、猥琐的目光紧紧粘在宁婷婉身上,他的身上充斥着某种暴虐气息。
有人开始说宁婷婉是蝶女,所以引来了这么多蝴蝶,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皇上也听到了。
他见信王对宁婷婉如此关注,便大手一挥下了旨意。
“朕观这平阳侯府嫡女是个有福之女,便赐给信王做王妃,你们回去后再商议个好日子完婚吧。”
信王当即谢恩,他和皇上一同离开了御花园。
彼时整个御花园乱成了一片,十几个侍卫围着宁婷婉,手里拿着东西帮她驱赶蝴蝶。
可她身上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那群蝴蝶竟迟迟不肯飞走。
我看见父亲母亲和兄长急得都满头大汗,满眼心疼地看着宁婷婉。
我勾唇一笑,如今嫡姐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也怪不得。
我亳不留恋地抽身离开御花园,独自往一个有些偏僻的角落走去。
远处那片人声喧扰,好似与我无关。
我头也不回地走着,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微微眯了眯眸子,却又加快了脚步。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宁姑娘请留步。”
8
我听到声音,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拍着胸口回过身去。
不出我所料,太子殿下果真尾随我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好似藏着什么东西,眼神中漾起一抹笑意,那张好看的脸轻易便能俘获京城绝大多数女人的芳心。
他对我缓缓说道:“方才本殿看了宁姑娘的字,惊叹世间少有女子的书法能练到像姑娘那般境界,故来找姑娘探讨一二。”
他的眼底浮现一抹赞赏,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似眼里再装不下其它任何事物。
我愣了愣神,赶忙走上前去行了礼,退后半步,表情冷淡,态度显得疏远道:
“太子殿下谬赞了,这世间字迹比臣女的要优秀十倍百倍的女子多得是,臣女当不起殿下的赏识,臣女告退。”
我说完,亳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余光看见太子的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是啊,这世间比我优秀的女人多得是,可敢拒绝他的女人,我却是第一个。
他是就此恼羞成怒降罪于我,还是不依不舍地继续追上来,我不知道。
不过我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他竟然真的追了上来,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像条我的尾巴一样。
我敛下眼底的一抹冷意,快步朝不远处的木桥上走去。
直到走到桥梁中间,才顿足,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我语气冷淡,头也不回地问道:“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意?为何要一直跟着臣女?”
太子沉默片刻,我好似感受到了一股哀怨从身后传来。
当朝太子殿下,竟然因为被我拒绝,委屈得像路边没人要的脏狗,若不是为了能让后面的计划顺利发展,我真想现在就回过身去,狠狠嘲讽他。
“宁姑娘莫要害怕,本殿只是想和你探讨一二,并无其它意思,还有本殿想……”
他说着,好似又上前走了两步:“本殿想送姑娘一样……”
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听到了桥底传来一声异响,脚下得到木桥传来一阵震颤,好似桥要塌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赶忙回过身去,用力推了太子一把。
他没有半分防备,整个人直接被我推得退后数步,离开了木桥。
他惊诧地看着我,这时桥底又传来一声响动,整座木桥竟然从一端断裂,塌陷在了湖里。
而我也随着落入水中,冰凉的湖水包裹着我全身,挣扎之余呛了好几口水。
我的身体不断下沉时,仿佛听见岸边的太子大喊了几声,随后水面传来一声动静,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股力量拽着我往水面上浮去。
我被太子殿下救了上岸。
我趴在地上,不住地猛咳,喉咙里火辣辣的刺痛。
太子殿下就紧靠着我坐在一旁,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包裹着身体,隐隐透露出一抹肉色。
我好似感觉到一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我身上,炙热不已。
我迅速转头看去,只见太子飞速收回视线,转过头不知在看什么,两腮上的肉绷紧。
周围弥漫着一股尴尬且诡异的气氛。
我们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太子猛地从地上站起身,背对着我,浑身肌肉绷紧,嗓音有些沙哑地说: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本殿会对姑娘负责的。”
他抬脚就要走,我连忙起身拉住他的衣摆,见他诧异地回头,我脸上露出一抹惊慌与羞耻。
“臣女、臣女有东西想要赠予殿下……”
我从腰间扯下一个绣着荷花图案的香囊,别过头去递给太子,语气有些微僵:“还请殿下一定要收下,否则臣女、臣女真的活不成了。”
他自知看了我的身子,与我肌肤相亲,若是言而无信不打算娶我,往后等待我的结局只有终生不嫁,或者三尺白绫。
“姑娘放心,本殿一定说到做到,这香囊……就当作你我的信物罢。”
太子拿了香囊,贴身系在自己腰间,又留恋地看了我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抬脚离开。
确定他真的走远后,我才转过头来,脸上尽是一片冰冷,哪还有半分羞涩模样。
我的余光看见湖面浮着一朵海棠花,不禁眯了眯眸子。
原来刚才他把这海棠花藏在身后,是想要送给我?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想起刚才送给太子的那个荷花香囊,眼底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我可是很少会主动送人东西,希望他可以一直贴身佩戴在身上。
9
银环过来寻我。
她见我浑身湿透,就知道事情办妥了,连忙把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
我与她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一起往御花园走去,在一座假山旁边停了下来。
此时这附近围了好多人,还有零零散散的蝴蝶环绕在周围。
人们议论不绝。
“真是大开眼界啊!没想到这平阳候府家的嫡女如此放荡不堪,竟然在皇宫之中、大庭广众之下,与信王爷做那种肮脏事!”
“皇上已经下旨给他们赐婚,谁知他们竟急得等不到洞房那天!”
“想不到那侯府嫡女看起来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背地里却如此下贱,平阳侯夫妇十几年就教出了这样的女儿,看见他们侯府上梁不正下梁歪!”
“……”
听着这些声音,我把目光转向一边,看见那假山后面依稀露出一抹布料,正是宁婷婉身上那件海棠花样的裙子。
不时有令人难以启齿的浪荡声音传出来。
那边父亲母亲和兄长他们姗姗来迟,看到宁婷婉的样子后,顿时都被吓得七魂没了六窍。
母亲倒吸一口凉气,晕倒在父亲怀里,父亲的一张脸也没了半分血色,嘴唇颤抖不止,嘴里骂着孽女,回去一定要打死她。
兄长则强打起精神,厉声呵斥着围观的众人,把让他们赶走。
我也带着银环走了,率先回了侯府。
房间里,我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切照旧。
我的表情冷淡至极,眼底没有半分波澜,整个人平静极了。
可只有我知道,此刻我心底是有多么痛快,我用尽毕生忍耐力,压下心底的激动与狂喜,捏着绣花针的手微微颤抖着,绣下最后一针。
寂静的房间里传出我压抑不住的喘息声,格外突兀。
我收买了宁婷婉身边的丫鬟阿雀,把她送给我的蜜粉,私底下让阿雀替换成了嫡姐日常用的活颜粉。
进宫之前,嫡姐递给我的下了药的茶,也早就被掉包。
这一切她都不知道,所以在御花园时,她脸上的蜜粉引来了数万蝴蝶,被信王一眼相中。
之后她冲出人群跑到了假山后面,体内药效发作,“巧合”地遇到了信王。
至于我,前世嫡姐为了让我落选,故意哄骗我不要展现自己的实力,所以那三轮比试我都故意落败,导致嫡姐俘获了太子的欢心。
这次我不再相信嫡姐的话,提前让人故意弄断桥梁上的一根木条,又引着太子殿下去了桥上,假装救下他。
我与他肌肤相亲,先前又吊起来他心中的兴趣,他一定会娶我的。
我凭借自己,终于让事情的轨迹发生了转变。
我不用再嫁给信王,不用再像前世一样身败名裂,在信王府里日日忍受折磨。
悲剧不会再发生了。
我一定要把前世受到的所有痛苦,通通还给他们。
我在房中等了许久,父亲他们才带着险些哭断气的宁婷婉回家。
“砰!”一声,我的房门被人踹开。
父亲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一巴掌狠狠甩到了我脸上。
10
我被打得身子猛地一歪,手里的刺绣掉落在地上,整张脸疼得都麻木了。
想必父亲定是动了肝火,这一巴掌恨不得直接打死我。
“贱人!你怎么敢阴害婉儿,你怎么敢的?!”
父亲骂完,母亲也紧跟着痛哭流涕。
“我可怜的婉儿,她被你给彻底毁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她哭得肝肠寸断,一头歪倒在宁云徽怀里。
宁云徽亦是满眼失望地看着我,眸中布满了挣扎与痛心。
“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嫉妒婉儿,故意算计她被信王选中,还在她的茶中下药,致使她与信王……”
“你怎能如此恶毒!”
我等脸上的疼痛缓过之后,才缓缓站起身,顶着那半张红肿的脸,眼泪说掉就掉。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指责谩骂我,我只是不想嫁给信王受苦一生,我有错吗?至于姐姐为何会与信王通奸,父亲母亲和大哥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我心中冷笑。
证据?他们自然是没有的。
想必定是宁婷婉对他们说我在茶中下了药,他们就都巴巴地跑来找我对峙。
果不其然,父亲母亲和宁云徽的脸都僵了一下,几人沉默不语。
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他们这么偏爱宁婷婉,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也一定会为她出口气。
父亲怒视着我,额角青筋迸发。
“你这个孽女,休要再狡辩,你现在就去祠堂罚跪,何时知道自己错了,何时再起来,不许有人给她送饭送水!”
他带着母亲和宁云徽摔门而出。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早已麻木了。
自从我重生之后,就没再期盼过有一天会从他们身上得到半分关爱。
我心中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银环往祠堂走去。
我不知跪了多久,期间没有进过一次饭和水,双腿虽还长在我身上,却好似已经不存在了一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偌大的祠堂中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眼前一阵阵发昏,身子不受控制地晃动着,终于承受不住,身子猛地往后一仰,意识模糊时,我好像看到祠堂的大门被打开,耳边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11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我房间的那张床上。
太子殿下坐在窗前,目不斜视地看着我,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父亲母亲和宁云徽全都垂首站在一旁,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疏忽。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太子见我醒来,眸中顿时布满喜色。
“书禾姑娘你醒了,身体怎么样?膝盖还疼吗?”
他嗓音有些沙哑道,眼中有红血丝,这模样一看便知,在我昏迷期间,他定是一直守在床边。
我的视线下移,看到他腰间果然还佩戴着我送的香囊,唇角不禁浮现一抹似嘲讽似感激的笑容。
“臣女已经无碍,多谢殿下关心,不知殿下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太子闻言躲开了我的视线,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我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看见父亲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他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对太子行礼。
“殿下,小女已经无碍,还请殿下移步前厅。”
太子冷冷地扫他一眼,神情冷漠,眉目之间挂着一抹薄怒。
“平阳侯,如今书禾姑娘的身份已今时不同往日,往后你若再敢这般对她,休怪本殿不给你留情面!”
他丢下这句话,起身走出了房间。
父亲母亲和宁云徽也相继离开。
因着太子的那番话,我心中起了疑,便找来银环一问才知。
原来在我昏迷期间,太子已经向宫中请了赐婚的圣旨,如今我成了未来太子妃,身份自然与往日不同。
至于宁婷婉,皇上也一并为她赐婚,将她指给信王做王妃,我们二人的婚礼一同在十日之后举行。
宁婷婉原本想勾搭太子,让我嫁给信王,如今事与愿违,不知她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银环向我道喜,我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现在还不是道喜的时候,你莫要高兴的太早。”
我心知以嫡姐的性格,她定然不会坐以待毙,一定还留有后手。
这次我一定要小心应对,不可叫她得逞。
我一连在房中休息了三天,平日里连门都很少出,什么事都是让银环替我做的。
期间嫡姐倒是来闹过一次,却被父亲厉声厉色地训斥走了。
父亲还让人送来了好多昂贵的补药和味道精美的药膳。
从前他可不会这么关心我,更不舍得如此对宁婷婉,还不是因为看我成了未来太子妃,觉得我身上有了可利用价值。
在他眼中,只有绝对的利益最重要,其余一切都要靠后排。
我的伤好之后,嫡姐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整个平阳侯府中,更是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平时吃饭都是让膳房的人送到她房间里去。
她好像真的接受现实了。
可我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转眼间,就到了我和嫡姐一同出嫁的日子。
母亲早早让人给我送来了凤冠霞帔,全都做工精致,价值不菲。
至于宁婷婉那边,她也一早让人送了一份,只是做工没有我这边的精细一些。
我换上嫁衣,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接亲的人到来。
那凤冠重的要死,把我的脖子压得酸痛难忍,再加上我一早起来没有进食,胃里空荡荡的难受。
我想唤银环送些点心过来,可喊了好几声,都没见到她的身影。
门口的小丫鬟说她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去做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心中不禁感到狐疑。
如此重要的日子,银环竟然消失了,而且她从来都不会离开这么长时间。
她去了哪里?还有什么事比我出嫁还要重要?
我起了疑心,却也只能叫丫鬟去寻她。
谁知过了不一会,银环便自己回来了。
她双手轻颤着替我盖上红盖头,声线带着明显的低颤。
“小姐,接亲的人来了,奴婢扶您出门。”
1
我透过红盖头看了她一眼,清楚地从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心虚。
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随即跟她慢慢走出了房门。
银环一直扶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送上花轿。
与此同时,嫡姐那边也上了花轿。
平阳侯府门外吹锣打鼓,好生热闹。
在一阵宾客的道喜声中,我与嫡姐的花轿一同启程,然后朝着两个方向而去。
我一路平稳地到了太子府,太子亲自出门接我,我们拜了天地之后,他便把我送入了婚房。
夜里,我借口以酒助兴,把那一整壶的合欢酒都喝进了肚中。
酒意上头时,我迷迷糊糊地被太子推倒在床上。
他控制不住地粗喘着,一件件剥去我身上的衣衫。
随后一夜春宵。
第二日清晨,我醒来时太子已经没了身影,下人们说他一早就被皇上传召进宫,临走前还一再叮嘱他们不许叫我起床,想让我多休息一会。
我不以为然地挥手让他们离开,随后银环推门而入,她俯身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我勾唇冷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原来我与嫡姐出嫁之前,她曾偷偷让人找到银环,想要买通银环,在我出嫁之时,把我引上去信王府的花轿。
银环一口答应,回来却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可怜的嫡姐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阿雀,早在我重生不久后,就已经被我收买了。
嫡姐性格强势独断,脾气也火爆极了,平时伺候她的下人们,但凡稍微出点错都要被她打得鼻青脸肿。
每月的月例银子更是没少克扣,如此压迫之下,自然有心心生不满,所以我想要收买阿雀,简直轻而易举。
昨天我上了太子府的花轿,嫡姐自然就上了信王府的花轿。
当时她察觉出不对劲,竟然跳车逃跑了。
信王府前来接亲的人少之又少,也都没有追上她。
她稀里糊涂地跑进深巷,不慎崴了脚,正巧遇上了几个乞丐,被他们一同玷污了身子。
最后是信王府接亲的人发现她倒在路边昏迷不醒,身上的衣服被人扒光,浑身都是那些难以入目的痕迹。
信王爷自然不会再要她,当时就让人把她送回了平阳侯府。
父亲母亲得知后,为了保住侯府清誉,立马与嫡姐断绝了关系,并对外承认侯府的嫡女只有我一个,还把嫡姐赶出了侯府。
如今她身败名裂,再没有任何容身之处,又是一个柔弱女子,下场可想而知。
我的眸中布满讽刺的意味。
她宁婷婉是自作自受,那些乞丐原本就是她找的。
她想叫我误上信王府的马车,还故意找了几个乞丐在路口守着我。
殊不知银环忠诚,她的计谋落败,那些乞丐把她错认成我,一遍遍玷污了她。
如今她落到如此结局,又怪得了谁?
我收起思绪,太子回来了,他来接我进宫去给皇后敬茶。
我简单收拾后,便和他一同入了宫。
13
如今我与太子成婚已经三年。
平阳侯府的人没少来找过我,全都被我推辞不见。
之后侯府便走了下坡路,还不到半年时间,朝堂是就有人状告平阳侯与前朝余孽勾搭,意图谋反。
皇上大怒,当即下令抄了侯府满门。
因我现在身份不同,再加上太子极力护我,我没有收到丝毫牵连。
这期间我任劳任怨操持太子府替他分忧,他在政事上有任何不懂的地方,我也巧妙地替他解答,我还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
我与他的感情越来越好,他彻底离不开我了,这一年来他日日宿在我房间,从未去过那些妾室房中。
所有的子女中,他也独独最疼爱我生下的一儿一女。
可是他的身体却愈发不好,前不久感染了一次风寒,身体的根基就彻底垮了。
太子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
他出殡之前,她把他佩戴了整整三年的香囊扔进了火炉焚烧。
只因那香囊中被我放了一种特质香料,初闻时察觉不到半点异常,可一旦闻久了,身体就慢慢垮了。
太子戴了整三年,可想他临死前,身体被掏空得有多严重。
太子死后没多久,皇上也因心中郁结而驾崩,他下了一道秘旨,把皇位传给了我那年幼的儿子。
此举自然引得其她藩王不满,他们全都蠢蠢欲动。
我早有察觉,我儿登基之后,我趁他们还未有所动作之前,联合几位武将引君入瓮,把他们一举收服。
之后我尽心尽力辅佐新帝,还特意找了一位老师教导他君王策略。
一直到新帝十八岁时,我带人上山祈福,路上出了意外,我连人带马车一起摔下山崖,尸骨无存。
一年后,某个远离世事的山村中,我一身素衣,带着祭品来到一座墓碑前面。
此处环境极好,我特意找人看了位置,紧靠龙脉。
养父母躺在这里,来世定会投个好人家。
我假死之后,又回到了之前与养父母生活过的地方。
可我却来迟了,养父母早已相继离世,我没能孝敬他们,只希望他们来世都能好好的长命百岁。
我在墓碑前待了好久,直到太阳落下山去,才起身缓缓朝山下走去。
此后京城再无宁书禾,万望这江山兴盛安定,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