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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丘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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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司向淮大概是看出她的回避,没再歪着头和她对视,缓缓地直了直身子,声音是惯有的散漫:“沈初霁,方见晴她小竹马。”

方家俩兄妹小的时候算得上水火不容,打架起来是真能置对方于死地。

方爸方妈平时工作很忙,压根治不住这对天生的冤家。

方见晴还是方家三代以来唯一的女孩,所以从小就被方老爷子和老夫人单独接到北港,养在膝下。

方家和沈家关系匪浅,方见晴第一次喊哥哥是叫沈初霁。

后来小姑娘越长大越叛逆,脾气不小,沈初霁在北港,给她又当爹又当哥。

方见晴见着沈初霁就是老鼠见了猫,避之不及。

乌椿以前没听方见晴提过这号人物,大概了解了他们的关系,一眼看出猫腻,小声问一句:“这个沈初霁……”

司向淮都没听她把话说完,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还挺有眼力见。”

能看出沈初霁喜欢方见晴。

可惜方见晴是个不开窍的。

乌椿听见他的话,微微勾唇,张口欲言,终究还是哑然。

她当然看得出。

暗恋者都是别无二致的谨慎小心。

-

一行人正式进了营地以后就开始张罗起烧烤。

司向淮一个煎蛋都能煎糊的人,制作起烧烤倒是很有把握的样子,方所有和沈初霁还有致远班那几个同学都得打下手。

他涮油翻烤的时机都掐得很准,垂眼时额前碎发随晚风轻晃,遮住大半精致的眉眼,徒留一身游刃有余的散漫。

几个男生忙着烤食材,女生围在一起研究拍照。

方见晴对乌椿今天的妆容赞不绝口,陈乐坐在折叠椅里翘起二郎腿,语气皆是自信:“出自我手。”

方见晴一张小嘴立刻抹了蜜似的,搂着陈乐的脖子,甜兮兮地开口:“姐你下回也给我化嘛,我想试试亚裔妆,一直学不会。”

陈乐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包在我身上。”

“人家乌椿好看那是因为长得牛逼,方见晴你别瞎折腾了。”方所有一边翻着肉串,也不忘记开口怼自己的亲妹。

方见晴没搭理他,陈乐倒是抬眼瞪了一记自家嘴欠的男朋友:“方所有嘴不要可以捐了,不用拿来狗叫扰民。”

方见晴乐得笑出声来,吧唧一口亲在陈乐侧脸上:“你不是我嫂嫂,你是我亲姐。”

陈乐大概还没习惯大小姐这种直白狂野的示好方式,眼睛微微睁大,捂着脸有些懵。

乌椿被她这个反应逗笑了,补充一句:“她就这样,爱随地大小亲。”

一群人笑笑闹闹地筹备食材,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转眼就是暮色渐浓,白色帐篷里灯串亮起来的时候大家才终于围坐一桌,正式开始用餐。

冰啤碰撞,泡沫满溢出瓶口,拥挤热闹。

方所有大大咧咧站起身,和司仪主持似的喊了一句:“首先,咱们还是得祝今天的寿星王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在场的人都热情地跟一句。

乌椿声音隐匿其中,慢半拍地也喊了一声:“生日快乐。”

冰凉的啤酒入喉,心却更热。

她看见司向淮拎着酒瓶,在半空中虚虚地敬了一下:“同乐。”

少年眼角眉梢的松弛和散漫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行吧,知道你憋不出个什么屁来,你生日我们确实也是同乐。”方所有仰头灌了一口啤酒,有点无奈。

他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年年倒是把司向淮的生日记得好好的,但是司向淮自己不怎么乐意过。


动作漫不经心,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刚才两人咫尺间的对视。

“谢……”乌椿接过水,想道谢,但又想起司向淮先前的话。

我们也算朋友,所以不用总对我道谢。

她的一声“谢谢”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和她的心一样,还细细地泛着痒。

司向淮似是看出她的为难,笑了一声,嗓音低低哑哑,是不自知的撩人抓耳。

“你想道谢就道吧。”他无所谓地靠回了沙发里,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懒散。

乌椿当然没有再道谢,只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冰凉的液体流经口腔和食道,才稍稍将刚才身体里泛起的热意浅浅淹没。

司向淮抬眼,看着女生喝水的侧颜。

她眼里还有刚哭过的湿气,睫毛沾了泪,灯光下瓷白的脸上也有不明显的泪痕。

像只雪白的垂耳兔,特别乖,又特别糯。

再次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总会对她冒出这种动物塑的念头,司向淮耳根就发起热来。

毫无征兆,来势汹汹,皆是心跳的授意。

乌椿没有注意到少年眼底的情绪变换,依旧是温吞地开口,关心道:“困的话就去房间里睡吧,在客厅容易着凉。”

司向淮点了点头,裹着毛毯起身,随手将放映机关上。

光源减少,客厅里立刻黑下去一大片。

“你先回房,我再关灯。”司向淮靠在墙边,看着乌椿的眼睛。

她点了点头,走进客卧,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传来一声开关的声响,唯一的一盏壁灯也被关掉。

乌椿低头,看着门缝下那条窄窄的光线消失,听见司向淮走进对面的主卧,然后是房门开合的声音。

她靠在门上,勾了勾唇,这才躺回到床上。

接下来的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再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乌椿是被一阵连续敲门的动静吵醒的。

“司向淮,你搞金屋藏娇那一套?你真不是人。”方所有扯着嗓子喊。

他应该有司向淮房子的钥匙。

周末没什么事可干,天气不好,陈乐还不乐意出门。

他寻思着来骚扰一下司向淮,结果进门以后看见一双女生穿的白鞋,直接就炸了。

猫也被他吵到,此刻蹲在他脚边一脸好奇地看着方所有拍门,喵喵地叫了两声。

方所有一把将猫捞起,看见主卧的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来开门,他又开始咋咋呼呼。

“真是有失体统,有辱斯文,你就是这么以身作则的的?昨晚有没有让你猫儿子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

“你一天不胡思乱想会死吗?”司向淮靠在门边,起床气都没下去,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方所有见他这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往卧室里瞄了一眼,没看见其他人。

他有点不理解了。

“你把人姑娘藏哪了?谈恋爱又不犯法,大大方方地带出来见见,搞得我像捉奸一样。”方所有脑袋一转,又是一个崭新的谣言。

司向淮明显不想搭理他,半垂着眼,浑身上下都透着懒倦的困意。

因为没睡醒,组织语言的能力也没恢复。

他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想,要怎么和方所有解释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所以只先撂了一句:“说来话长。”

话音刚落,背后客卧的门就咔哒一声响。

乌椿从门里探出头来,长发微微乱,眼神也不怎么清醒,但是很讲礼貌,看见方所有,和他说了一声“早上好。”


但是又不敢多给她打电话,遇到这种事总归是需要自己收拾情绪的。

三个人计划了一晚上,等乌椿回来了要怎么开导,怎么安慰。

一熬就是整个通宵。

顺带把黄智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了个遍。

乌椿看着眼前眼眶通红的女生,心尖突然酸了一下。

又暖又麻。

也许是从小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除了高中时遇上方见晴。

她习惯了独立坚强,面对逆境都能自己默默收拾好残局,可是眼下一个又一个的朋友把她放在了心上,关切又温柔。

她对这种陌生的关系既感动又惶恐。

更别提亲眼看见陈乐为她掉泪。

“我靠你别挤我……”阳台的玻璃推拉门上的窗帘猝不及防被人拉开了一大截。

姜仪贴在玻璃门上,蜡笔小新的睡衣皱皱巴巴,孟诗雅挤在她身边,抱着一只小熊抱枕。

两人不知何时下了床,躲在推拉门后竖着耳朵听阳台上的两人说话。

陈乐被她俩逗笑了,乌椿则还是有点懵。

孟诗雅先拉开了门,走到阳台,熊抱住乌椿就哽咽开口:“没有出事就好……你昨天吓死我了……”

陈乐也被她箍得喘不过气。

姜仪又加入了进来,一把抱住她们三个人,煞有介事地说:“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许藏着掖着啊,401的女人由我守护。”

大家又挤挤闹闹,笑成了一团。

乌椿也笑,但鼻子和喉咙都有酸意,眼眶瞬间就热起来。

真好。

她不用担心任何流言蜚语,也不必在乎他人刻薄的眼色。

她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

这份温柔的暖意够她走过所有严寒的凛冬。

-

“刹车!不是拧油门!”乌椿抱着书包,站在学校的图书馆广场上,大喊了一声。

但是还是没能救下方见晴。

她开着那辆绿色的共享电动车一头窜进了花坛里,这才堪堪止住。

方见晴好不容易军训结束,急着来找乌椿玩,但是她这辈子没有骑过共享电动车。

今天第一次尝试,在室友指导了十五分钟以后顺利上手,得意洋洋地从宁师大开到宁大来,想接乌椿去吃饭兜风,结果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乌椿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嘴看方见晴将车子锁好,这才走上前给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什么破车这么难开,要不是打车太麻烦,我才不骑这电驴!”大小姐皱着脸,将自己耳边的碎发都整理好。

京科大和京大就隔着一条马路,打车没必要,而且司机也进不了学校,开共享电动走小门就方便多了。

乌椿点点头,耐心地哄人:“下次你打电话给我,我骑车过去找你,带你兜风。”

“还是你对我好……”方见晴眼睛又亮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沮丧,揉了揉乌椿的脸。

两人相约去了大学城里的一家川菜馆,店里人满为患,全是晚上出来犒劳自己的大学生。

方见晴被辣得满头大汗,仰头喝下一口冰镇柠檬水,又说:“你不知道,今天上午我去了司向淮小区一趟。”

她自从得知司向淮救下乌椿,提他提得越来越频繁。

因为发现乌椿不再制止她谈论有关司向淮,甚至偶尔也和她一起聊上两句。

听起来她和司向淮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这是很大的进步。

方见晴很欣慰。

“我把警局的通告贴他们楼的电梯里了,人人能看,而且你猜怎么着?”方见晴用手肘推了推乌椿,语气得意。


她们到田径场的时候教官都还没来。

乌椿收伞放包,准备去站队时被孟诗雅扯着袖子拉到了树荫下。

孟诗雅语气颇为激动:“他是司向淮吧?真的帅得很显眼啊。”

她手指着主席台下方的区域,有一个方阵在那儿。

男生排在方阵最后排最外侧,低着头研究自己迷彩外套上的腰带,肩宽腿长,仪态也好。

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模样,可是肩背始终是挺直的,身形一点也不垮。

隔着一段距离和刺目的阳光,依旧能看出五官清晰精致,冷白皮的优势在略显粗糙的男生堆里更是明显。

“是他。”乌椿点了点头。

“军训这不是有盼头了吗。”孟诗雅拉着她入了队,笑着说。

教官列队进入田径场以后,原本嘈杂喧闹的方阵也都安静不少。

乌椿他们院里的女生人少,只排了一个方阵,教官看起来也不是很凶。

“我叫陈越,你们喊我陈教官就可以。”

他简单自我介绍完就开始整合方阵的位置排列。

陈乐和姜仪都是比较高挑的个子,被安排到了后排。

乌椿则是和孟诗雅原地不动,在第一排。

乌椿觉得自己161的身高不算矮,可是经由教官这么一排,她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其他女生的身高。

第一排就第一排吧。

反正有159的孟诗雅和她为伴,顶多是军训时被教官盯得紧一些,认真学就是了。

而且在第一排,很轻易就能看见前面的物理学院方队,看见司向淮。

乌椿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欲盖弥彰地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她的脸本来就是巴掌大,军训的迷彩帽愣是戴出一种加大鸭舌帽的既视感。

惹得教官又多注意了她两眼,然后开口:“你把帽子调整一下,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怎么向右看齐啊。”

她脸皮向来很薄,尽管教官语气很随意,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又忙着将帽围缩小,将帽檐往上抬一些,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这就精神多了嘛。”

教官评了一句。

乌椿目不斜视,眼神自动定位到前面方队里最出挑的那个背影。

偏偏这时前面的方队在他们教官的指示下全体向后转了过来。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乌椿看得有些出神,不可避免地和方阵最后一排的人对视上。

司向淮本来还没什么兴致,被毒辣的太阳一烤,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

但在看清面前戴着迷彩帽的女生以后倒是有种上课和同桌开小差的错觉。

女生穿着一身偏大的军训服,腰带勾勒出的腰线细得惊人,莫名让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一截细瘦的脚踝。

瓷白的皮肤被晒出红晕,五官清丽柔和,眼神有种故作认真的坚定,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立刻移开视线,但是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又落回他眼里。

司向淮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觉得她可能也和自己一样,擅长走神。

乌椿只觉得自己的心快炸了。

烈日灼心这话是真的不假。

司向淮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每一秒都让她觉得分外难熬。

炙烤在阳光底下,一切慌乱隐秘的心绪都无处遁形,难以掩饰。

她只庆幸自己此刻是在站军姿,而不是踢正步。

不然她一定会同手同脚,走得像个人机。

一上午的军训终于在十一点半宣告结束。

乌椿她们寝室的人原想着一起去食堂吃个饭,可是姜仪提前点了外卖,孟诗雅又热得没有胃口。

最后只剩她和陈乐。

两个人去了离操场很近的三食堂,这个点全是大一新生,望过去都是一片迷彩。

在窗口排队的时候陈乐一边拿湿巾擦脸,一边皱了皱眉:“感觉这个食堂很晦气,磁场不好。”

乌椿还是第一次见这个说法,闻言笑着回了头:“可能是空调坏了?有点热。”

陈乐给她也递了一片湿巾,摇摇头:“说不上来。”

直到两个人端着饭四处找座位的时候,乌椿才知道什么叫心有灵犀。

方所有穿着一身骚包的火龙果色T恤,白色短裤,一身潮男打扮,在一众军爷里特别显眼,他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朝着这边的两人挥了挥手。

“我说吧,混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陈乐端着饭,语气颇为无奈。

更为无奈的是,方所有在人满为患的食堂里,居然还能占住一个桌子。

那张空着的四人座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陈乐端着餐盘,思考了一会儿,用手肘碰了碰乌椿:“算了,我们过去将就一下。”

两人落座时方所有像是早就料到如此,笑嘻嘻地给她们一人推了一瓶冰镇绿豆沙:“买多了,请你们喝。”

乌椿接过,刚准备道谢,余光看见陈乐将绿豆沙推了回去。

“不喝,生理期。”陈乐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

乌椿愣了片刻,像是找到统一战线似的,也沉默地把绿豆沙推回去了。

“你开学的时候不是来过了吗?”方所有毫不留情地戳穿陈乐。

陈乐只低着头往挑着餐盘里的青椒,声音听不出情绪:“月经不调。”

乌椿知道她这是在呛人,其实压根不在生理期。

两个冷战的小情侣一来一去地互怼,乌椿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所以左右为难。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

直到对面的空座上多出一个餐盘。

乌椿抬眼,看见那双熟悉的眉眼。

“我说了,狗都不喝你买的饮料。”司向淮大概也是听见桌上两人在互呛,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兄弟补了一刀。

方所有瞪着眼睛看他,简直要被气笑:“狗都不坐我占的位置,你滚吧司向淮。”

“你骂谁狗?”陈乐一撂筷子,语气沾了枪药味。

方所有立马怂了,教科书级别的滑跪认错:“我狗。”

司向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乐得不行。

乌椿也没忍住,憋笑太辛苦,她一不小心就被呛到。

喉咙里火辣辣地烧着,脸色瞬间涨红,她捂着嘴低声咳嗽了两下,眼里憋出生理性的眼泪来。

陈乐连忙给她顺着背。

“喝口汤吧,我刚打的。”对面的人给她推了一碗鸡蛋汤。

乌椿接过,咽了一口,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但是脸色却是更加红了。

刚才松弛愉悦的气氛归于平静,她这才慢慢意识过来。

司向淮坐在她对面。

乌椿感觉自己拿筷子的手都僵了,咀嚼动作也生硬。

但司向淮吃饭一直都慢条斯理,看起来家教良好,格外赏心悦目。


警察上门的速度很快,乌椿跟着司向淮一起去警局做了调查和笔录。

黄智咬死了自己没有任何不轨的想法。

家里并没有安装监控,卫生间里更是没有任何强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他强*奸未遂。

乌椿也没有受很大的伤,唯一一处是侧腰磕在洗手台上撞出的淤青,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最后只能说是猥亵罪,拘留一阵子。

跟着他们的一男一女是同居情侣,也是黄智隔壁的邻居,都很热心。

女生更是指着黄智的鼻子直接在警局里开骂:“你自己都是有女儿的人,干出这种事来也不怕遭报应吗?”

还没吵起来,又被警察警告了一句:“事情我们会处理,还请保持冷静。”

乌椿一直都很冷静。

冷静地做笔录,冷静填写信息,冷静地讲述被猥亵的全过程,只是眼泪一直都止不住,浑身的颤抖也止不住。

她的崩溃是无声无息,近乎麻木的。

雷雨一直没有停歇,闷热的空气也并没有因为雨水而降低温度,闪电破开天际的时候天色可怖。

司向淮来的时候是自己开车的,走的时候也带着乌椿一起。

她肩上还披着一件他的衬衫。

是原先他穿在白色T恤外面的,适合夏季的料子,很薄,蓝色格子的式样,带着少年干燥温暖的清冽气息。

她紧紧裹着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

“今天谢谢你。”过了很久,乌椿才哑着嗓子开口。

司向淮偏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又很快回到挡风玻璃上,他并没有接乌椿的话,只淡声问她:“听歌吗?”

雨刷来回摇摆,将挡风玻璃上的水痕擦拭一空,但玻璃又很快溅上新的雨滴。

一如她那张泪痕斑驳的脸。

乌椿点了点头。

车里的音响随机放出一首节奏舒缓却又欢快的英文歌。

她的手机来电铃也响了起来。

“小椿你今天补课这么晚吗?是不是雨太大了不好回啊?刚才有学姐来查寝了。”

孟诗雅给她打来了电话。

“我今天遇到了同学,看了场电影,时间有点太晚了,就不回了。陈乐她知道的,我同学叫方见晴。”乌椿靠在车窗上,嗓子很哑。

“你声音怎么了?”孟诗雅听出不对劲,追问了一句。

乌椿吸了吸鼻子,笑了一声:“电影院空调太冷,着凉了。”

“那行吧,查寝的学姐应该不会太严格,我一会儿找借口帮你应付。”孟诗雅说完这句话,把电话挂断。

车子在一处红灯路口停下,司向淮转头问她:“你不回学校?”

“我记得这条路前面有一家便捷酒店,你在那里把我放下吧。”乌椿说。

她不是很想见人,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个空间用来独处。

车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车厢内的沉默就显得格外清晰。

司向淮没说话。

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启动,但速度比刚才慢了不少。

酒店的LED灯牌亮着光,司向淮将车稳稳停在门口,给她递了一把车里干净的黑伞。

乌椿接过伞,打开副驾车门下了车。

雨水打在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站在风里飘摇,脸上看不出情绪,那双平时总是盈润黑亮的眼睛也失了光彩。

“谢谢你啊司向淮。”临走时还是弯腰对着车窗里道了一遍谢。

司向淮点点头。

乌椿抬脚往酒店的门前石阶上走。

城市的霓虹灯亮眼又刺目,她将伞檐压得很低很低。

低到只能看见自己脚下那一方石阶,和鞋尖上细小的泥点。

豆大的雨滴溅落在地,朵朵水花四溅,却怎么也拂不去她鞋上的污点。

身后响起一声响亮的汽车鸣笛。

她回过头,看见司向淮降下车窗,朝她笑了一下,声音略高地说:“如果你还算信任我的话,和我一起回家吧。”

怎么会不信任。

是他亲手将她救下,现在又向她伸出援手,想要再拉她一把。

两个人隔着雨幕沉默地对视。

司向淮想起高一那年他曾经无意撞见过的女孩哭泣的画面。

当时年级在两个重点班里选了二十个人出来,下了晚自习还要多留一节课训练竞赛题。

教室地点在教学楼旁边的综合楼,人少,不会被轻易打扰。

他下晚自习以后给同学讲了一道题,去综合楼的时间就晚了一些。

冬季夜风寒凉刺骨,女生细微低弱的抽泣声在楼道里清晰可闻。

“是学校让交,我也没有办法,交过这次冬季校服的钱以后就不用再交了……能穿三年……”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但总归不是很好的回答。

依稀还能听见“你们乌家一天到晚……”

但后面的话被掐断,女生直接挂了电话。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越来越微弱,直到下楼梯的脚步声传来。

司向淮躲到了楼梯间的门板后,至始至终没能看到女生的脸。

附中冬季校服强制要求买两套,价格确实也不便宜。

他后来随口和他哥提了一嘴,他哥和校方沟通了一下,那一届校服都由他们家捐赠。

只是这事他早就快忘记。

直到今天晚上破开黄智家的门冲进卫生间里,女生微弱压抑的哭声让他突然想起这段有些遥远的记忆。

两种相同隐忍的抽泣莫名重叠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自己时隔三年,看清了那晚楼梯间里女生的脸。

他还是逃不过下意识的心软动容。

也下意识地觉得,她身边应该有个人陪。

汽车一路驶到小区地下停车场,两人一起上了电梯。

没有旁人,电梯直达12层。

乌椿身上还是裹着那件司向淮的衬衫,一进屋就猝不及防被飞扑过来的狸花猫吓到。

往后退时撞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她霎时红了脸,回头对司向淮解释:“我没想到它会扑过来。”

“它很调皮的。”司向淮只说这么一句,然后弯腰将小猫捞起,拎上了玄关柜。

然后又对乌椿说:“家里只有一双多余的男士拖鞋,给方所有准备的,但他没穿过,还是新的。”

少年蹲在鞋柜前,从里面找出一双全新的男士棉拖,放在了乌椿脚边。

“谢谢。”乌椿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开始换鞋。

小猫不听话,从玄关柜上又扑到她背后,踩在她肩上落到她怀里。

乌椿的眼睛早就哭肿,睁眼和小猫对视时的场面透着呆愣。

她求助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司向淮。

可司向淮只是笑着撂一句:“猫很喜欢你。”

他往厨房方向走,问乌椿饿不饿。

乌椿摇摇头,嗓音还是沙哑:“不用这么麻烦。”

但司向淮好像完全不在乎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进了厨房。

他租的这间房原先的装修应该挺简单的,能看出很多东西都是后来自己添置的。

无论是特意为小猫隔绝出来的一方摆满了玩具和猫爬架的天地,还是电视柜下一排排数量惊人的乐高小人,和客厅里那张一看质感就很好的羊毛地毯。

司向淮是个善于生活的人。

乌椿抱着猫,坐进了客厅柔软的懒人沙发里,小猫从她怀里蹦出来,懒洋洋地躺在了地毯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坐下不过几分钟,就闻到厨房里传出的煎蛋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