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进疯人院半年，苏听寒终于出来了。
寒风中，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苍白的脸上满是刺目惊心的狰狞伤痕，跛着脚被唐家保镖赶下车。
墓前站着他的未婚妻唐芷烟。
看见苏听寒这副凄惨模样，唐芷烟瞬间沉下脸，恶狠狠地踹在苏听寒的膝盖上，嫌恶怒道：“你逼死了昊川，就该下地狱！还有脸在我面前装可怜？”
他哪还有装可怜的资格？
苏听寒苦涩解释，“芷烟，我没有。”
唐芷烟嫌刺耳地甩了他一巴掌，怒声斥道：“别喊我芷烟，恶不恶心？！”
左脸瞬间火辣辣的，耳朵也一时失聪。
苏听寒听不见她说的什么，只能怔怔地看着她，却莫名读懂了她的话。
他不配喊她芷烟。
可幼时的唐芷烟为了这亲昵的称呼缠着他求了好久。
苏听寒忍不住双眼酸涩。
这无辜的模样顿时激怒了唐芷烟，她扯着苏听寒的头发将他拖到顾昊川的墓碑面前，逼着他看清上面的照片。
“苏听寒，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如果不是你心思狭隘记恨昊川，昊川怎么会死，你就是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罪人！”
“还有脸在我面前装可怜，苏听寒，你配吗？”
不，他没有。
苏听寒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灰白的笑容似是在嘲讽他和唐芷烟二十几年来的感情，刺得他心口生疼，莫大的悲哀也一瞬间涌了上来。
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唐芷烟爱惨了苏听寒。
从小就为他打过架，受过伤，吃过醋，扮过小丑，还深更半夜爬窗表白此生只愿嫁给苏听寒一人......二十几年来做尽荒唐事，也轰动了整个京都。
后来顾昊川带着系统穿书进来攻略唐芷烟。
唐芷烟当众羞辱顾昊川下贱。
但凡顾昊川让苏听寒受一丁点委屈，唐芷烟便会十倍偿还回去，甚至还差点杀了顾昊川。
所有人都为唐芷烟和苏听寒的感情感动。
可当顾昊川的死讯传来时，一直对顾昊川厌恶至深的唐芷烟却疯了。
知道顾昊川车祸坠崖前见过苏听寒，唐芷烟直接将顾昊川的死怪在苏听寒的头上，亲手将他送进疯人院，让他在里面受尽折磨。
苏听寒曾跟唐芷烟发过求救信。
可唐芷烟却忙着寻找顾昊川的尸体，为他痛哭流涕，为他喝酒忏悔。
再后来，苏听寒被那些疯子扯进厕所凌辱殴打，断了两根手指才终于打通唐芷烟的电话。
等来的却是唐芷烟冰冷的一句，“要死就赶紧去死。”
那群疯子听见后更兴奋了。
他们用最恶毒的方式捣毁了苏听寒的肠子，搅得内脏大出血让他终身大小便失禁，浑身遍布狰狞的伤口，右腿也废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眶，也将他对唐芷烟最后一点情感流尽了。
也是那生不如死的一夜让苏听寒觉醒了。
只要唐芷烟再为顾昊川伤害他六次，他的记忆和存在也将被这个世界格式化，与唐芷烟再无关系。
恍惚回过神来，唐芷烟招来保镖冷漠吩咐，“让他磕够一百个响头，好好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忏悔！”
苏听寒被保镖们强行扣住双手，响亮地磕在顾昊川的碑前。
不过几下，就磕破头，流满了血。
视线逐渐模糊间，苏听寒凄惨地笑了，低声喃喃，“还剩下五次。”
他就会让唐芷烟如愿以偿。

苏听寒脖子涨红，艰难开口：“......我不知道。”
唐芷烟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双目猩红，恼声怒吼：“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明天就是我和昊川的婚礼，你故意在今天找人绑走昊川就是想害死他！”
“你是不是非得害死昊川才甘心？”
“昊川要是出事了，你让你全家陪葬！”
苏听寒浑身都僵住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他又如何能找人绑走顾昊川。
他想解释，但脖子被掐住连呼吸都困难，根本说不出来话。
感觉自己快要被唐芷烟掐死时，秘书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唐总，查到了！”
“顾先生当年出车祸时撞上了另一辆车，那辆车两死一伤，车主陈山前不久刚从医院出来。”
“他出来后就盯上顾先生了，抓走顾先生是想给他老婆孩子报仇！”
唐芷烟听得怒不可遏，粗暴地甩开他，阴翳的眼里满是杀意。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
“我就说你最近几天怎么变乖了，故意用昊川当你的替死鬼，苏听寒，你真该死！”
唐芷烟恨不得立刻杀了苏听寒。
但她还不能让苏听寒死，转身对秘书说：“想办法联系那个人，说我们会将真正的杀人凶手带过去，只要别伤害昊川，任他怎么处置都可以，我们绝不会报警。”
苏听寒大口喘着气。
早在秘书说话时，他就猜到唐芷烟会怎么做。
可听见唐芷烟毫不犹豫将他推出去，麻木的心脏没忍住泛起刺痛。
用他换顾昊川，只有死路一条。
可笑他竟还期望着最后一次伤害能够离开唐芷烟，等来的却是唐芷烟亲手将他推进地狱，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但比起待在她身边受她折磨，苏听寒宁愿去死。
秘书很快联系上陈山。
陈山起初不信。
不知道秘书又说了什么，陈山同意换人。
唐芷烟随意让人将苏听寒丢在车上，便急切地往陈山所在的废弃工厂赶过去，生怕晚一点顾昊川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三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让她压到了一个半小时。
顾昊川被身形强悍的陈山绑在凳子上，除了脸上沾了点灰，模样稍显狼狈了点，并无大碍。
看见唐芷烟，他眼含泪水地喊道：“芷烟。”
唐芷烟心疼极了，好似他不是沾了点灰，而是快要死了。
“昊川，我来了，不要害怕，我这就接你回去。”
转过身，她神色狠戾得让保镖将苏听寒扔到陈山面前。
“他就是凶手。”
“半年前在脚刹上动了手脚，导致我爱人的车出了事故坠崖，幸好他死里逃生。”
“要杀要剐随便你，这都是他罪有应得！”
苏听寒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再听到这种话，他已经不会心痛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解脱。
陈山警惕地看了眼她身后紧跟着的保镖，“你们真的不会插手？”
唐芷烟最后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苏听寒半分。
她满心满眼地看着顾昊川，说得无比冷漠，“不会，他屡次伤害我爱人，现在竟还敢用我爱人当替死鬼，我巴不得他早点去死！”
陈山见她表情不作假，解开绳子放了顾昊川。
随后一脸凶煞地走向苏听寒，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甩在凳子上，憋了半年的怒火彻底爆发，尖锐的匕首凶狠地刺在苏听寒的腿上。
“畜生，我要你今天给我妻儿偿命！”
“我妻子还那么年轻，我儿子还那么小，如果不是你，我妻儿也不会丧命！”
苏听寒还没缓过来头皮撕裂带来的疼痛，就被腿上的痛感疼得破了音。
“啊——”
凄惨的痛叫声在工厂内回荡。
鲜血溅了陈山一脸。
他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又在苏听寒的身上捅了一刀。
撕心裂肺的痛苦让苏听寒恨不得晕死过去。
同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删除。
苏听寒猜到第七次伤害结束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将被这个世界格式化，变成和唐芷烟无关的角色。
但他应该很快就要死了。
死前能清除掉有关唐芷烟的记忆，真好。
他看着远处的唐芷烟，对她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只剩下了对陌生人的茫然。
唐芷烟焦急地想要带顾昊川离开这里。
顾昊川被苏听寒的惨叫声吓到躲进了唐芷烟的怀里，还不忘装模作样地拉住她。
“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听寒哥怎么办？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死的，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唐芷烟冷漠地瞥了苏听寒一眼，遮住顾昊川的双眼拉他离开。
轻声跟他说：“昊川，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就算是他死了，也是活该。”
如她所愿。
曾经那个满心都是她的苏听寒再也不见了。
苏听寒昏死过去前，模糊地听见有人在呼唤他，发颤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听寒，听寒！”
苏听寒的意识并没有消散。
他反而感觉自己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罕见地没有噩梦。
也罕见地让他很安心。
直到耳边传来低低的泣音，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骂道：“是我来晚了，唐芷烟那个贱人竟然敢这么残忍地对待你，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苏听寒转了转眼珠，彻底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茫然问道：“师姐，你说的唐芷烟是谁？”

苏听寒低着头，脸色煞白无比。
唐芷烟说的每句话都在他心口上捅刀子，周围所有人的异样目光也刺得他浑身难受。
“真恶心，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呢。”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尿裤子，真的是要给我恶心吐了。”
“这谁干的，也不知道注意点，人搞死了无所谓，这弄得失禁了是想熏死我们是吧？”
“行了，你以后别穿裤子了，穿了也是浪费。”
“......”
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和疯人院里护士们的嘲笑声在苏听寒耳边错乱响起。
他崩溃又狼狈地拖着残废的右腿跑去厕所，扔掉肮脏的裤子，魔怔了一样躲在角落里，身体轻易抽搐，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哗哗流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他？
他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他阻碍了顾昊川攻略唐芷烟，阻碍了他们在一起，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可唐芷烟原本爱的人就是他啊。
苏听寒哭得浑身麻木，瘫坐在地上。
还剩下四次。
他就不会再妨碍他们了。
苏听寒脱下外套系在腰上，想去找一套佣人服。
刚打开门，正巧过来的唐芷烟满脸嫌弃地将狗狗尿不湿甩在他脸上，“赶紧穿上。”
知道苏听寒对狗过敏，唐芷烟从未养过狗。
也曾因为顾昊川牵着狗靠近苏听寒，唐芷烟狠狠地甩了顾昊川一巴掌。
如今唐家有狗狗尿不湿，不用多想便知道唐芷烟将顾昊川的狗带回来了。
现在竟还让他穿上狗狗的尿不湿。
这跟骂他是狗又有什么区别？
但苏听寒别无选择，不想再当众尿裤子只能选择狗狗尿不湿。
他穿完后跟在唐芷烟身后。
唐芷烟见他走得太慢，嫌弃地踹了他一脚，“在疯人院待了半年还把你待矫情了，这双腿不想要就别要了。”
苏听寒痛叫一声，脸色又白了一度。
用不着她出手，他的右腿早就被那些疯子打瘸了，稍微迈大步子就锥心般的痛。
他喃喃解释，“我的腿瘸了。”
“你说瘸就瘸了，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唐芷烟才不管他真瘸假瘸。
苏听寒忍着疼将嘴咬破了才到顾昊川的房间。
这间房曾是唐芷烟专门给苏听寒准备的，里面的装饰家具全都是她亲手布置。
如今却成了顾昊川的住处。
唐芷烟走到顾昊川身边，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温柔极了，“以后就由他来伺候你，是他差点害死你，该给你赎罪。”
顾昊川撇着嘴说：“我可不敢，要是不小心让听寒哥伤到了，你再打我怎么办？”
唐芷烟心疼地紧紧抱住他。
“他是个罪人，能让你开心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谁也不能伤害你，你放心，半个月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苏听寒忽然觉得她的爱很讽刺。
爱你时，你就是掌中明珠。
不爱你了，你就是个可以随意践踏尊严的垃圾。
顾昊川不信，唐芷烟便急着向顾昊川表明爱意准备婚礼。
等唐芷烟一离开，顾昊川瞬间变了张脸，讥笑地看着苏听寒。
“唐芷烟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给折磨成这样了，大小便尿失禁，腿瘸了，精神应该也不太正常了......”
“听说，还是因为你在我出事前见过我。”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苏听寒突然想到什么，“你故意假死的对不对？”

磕完一百个头，保镖们才放过他。
苏听寒抖着身子艰难爬起来。
“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唐芷烟冷眼旁观完，将苏听寒拽上车。
苏听寒下意识想抽回手。
这半年里，他接触到的只有无尽的折磨，对于别人的触碰只剩下恐惧。
可他刚被逼迫磕了一百个响头，失了不少血，浑身提不起来一点力气，根本抽不回来。
这抗拒的姿态反倒惹怒了唐芷烟。
她粗暴地将苏听寒甩到车上，嗤笑道：“竟然还敢跟我耍脾气？看来这半年来的教训全都白受了！”
“你这种人只配烂在泥里！”
苏听寒痛得眼前发黑，心跳也骤然停住。
他原本就知道唐芷烟将他送到疯人院是在故意折磨他，对唐芷烟没了奢望。
可亲耳听到，苏听寒还是没忍住痛心。
唐芷烟实在是太残忍了。
十几年的情分，不及她对顾昊川迟来地醒悟。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唐芷烟眼中的罪人。
唐芷烟嫌恶地看着苏听寒，好像他是什么肮脏晦气的垃圾，“回去以后记住你的身份。”
“留你下来，是让你给昊川赎罪的！”
苏听寒已经听不进去了。
额头上和膝盖处的伤口疼得他昏死过去。
最后模糊地视线里隐约看见唐芷烟的神情慌乱了起来，像极了顾昊川还未出现前，一见他受伤就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可下一瞬，眼前只剩下唐芷烟的背影。
“什么？你说你看见昊川了？他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也对，唐芷烟顾昊川疯了半年多，又怎会在意他的死活呢。
能让她如此慌张，也就只有顾昊川了。
苏听寒是被凉水泼醒的。
佣人见他醒来，将佣人服摔在他身上，“醒来了就赶紧把衣服换上，以后你就是唐家的佣人，等唐总将顾先生接回来，你就要为你犯下的错赎罪！”
苏听寒怔怔地抱着佣人服，只觉得好笑。
但他没得选，身上的衣服沾满血，没办法再穿。
他一瘸一拐地跟在那佣人的身后，守在大门两侧。
没过多久，唐芷烟小心翼翼地抓着顾昊川回来，阴沉了半年多的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满足笑容。
顾昊川不停在她身边闹，“唐芷烟，放我离开！是你说过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喜欢我的，那你又带我回来做什么？我如你所愿死了一回，你去爱你的苏听寒！”
“我现在攻略的对象不是你，也不再会受你的羞辱了！”
唐芷烟任由他闹，嘴角压不住笑意。
“上天保佑让你死里逃生，我不会再让你消失了。”
“别不要我，也不许去攻略其他女人！”
“我们早已发生关系，你只能攻略我。”
苏听寒听着他们说的话，又怔怔地看着顾昊川，只觉得脑子轰隆震响。
原来顾昊川在那场车祸中活了下来，这半年来去攻略别人了。
而曾经口口声声说只爱他人，要让顾昊川去死的唐芷烟早就背着他和顾昊川勾搭上了。
难怪听见顾昊川的死讯后，唐芷烟会疯掉。
那他这半年受到的折磨算什么？
唐芷烟曾经对他海誓山盟又算什么？
苏听寒突然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胸口又闷又痛，一时间喘不上气来，也......控制不住地当众失禁了。
味道很快传开。
身边的佣人闻到瞬间恶心地远离了苏听寒。
顾昊川也在这时注意到他，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羞恼地拽了拽被唐芷烟紧握的手，被那味道恶心得接连作呕。
“......你老公出事了还不快松开我！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羞辱我吗？我都说了不会再打扰你和苏听寒了，你们才是天生一对，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唐芷烟心疼地连忙拉着顾昊川离开。
“不，昊川，我爱的人是你。”
“之前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受过的所有委屈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她温柔地哄完顾昊川，站在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骂道：
“苏听寒，都多大的人了还当众尿裤子，你恶不恶心？”
“这里不是厕所，控制不住就去买纸尿裤，别用你在疯人院学来的手段恶心我和昊川。”

好不容易快要挡完酒，又一群人出现在苏听寒面前。
有了唐芷烟的指示，她们故意出言羞辱：
“唐总爱的人是顾先生，当初要不是他对顾先生的刹车动了手脚，顾先生和唐总早在一起了。”
“看着倒有几分姿色，怎么手段那么狠毒，竟然残害无辜人，这么欠收拾，不如跟了我们算了。”
“反正你这种人在疯人院也被玩脏了，姐妹几个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分。”
“听说你为了留在唐家甘愿做一个佣人，不会还惦记着娶唐总吧。”
苏听寒忍着胃部灼烧的剧痛感又喝下满满一杯烈酒，仿佛没听出来她们的言外之意，声音格外冷静：“我和唐芷烟的婚约早已取消。”
他很快就会被这个世界格式化。
不会娶唐芷烟。
更不用再遭受这些折磨了。
有人见苏听寒醉了，立刻放下酒杯对他上下其手，还有的明目张胆地拉着他往厕所走。
跟唐芷烟开玩笑的人注意到，提醒她，“不去追？他现在是唐家的佣人，这要是得手了再回到唐家变得多恶心啊。”
唐芷烟也看见了，却转过身和朋友们喝起酒。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敢对昊川下死手，总得付出些代价。”
立刻有人跟顾昊川起哄，“姐夫，唐姐这是在帮你报仇呢，你是不知道，你出事之后，唐姐都将苏听寒送进疯人院了！”
“幸好你死里逃生活了下来，要不然，苏听寒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唐姐解恨的。”
顾昊川羞涩地看向唐芷烟。
唐芷烟光准备婚礼了，却还欠他一个正式求婚。
借此机会，她单膝跪下，深情地凝望顾昊川。
“昊川，我爱你。”
“你愿意娶我吗？”
......
苏听寒身体早就废了，就算是没喝醉也反抗不了。
那些人兴奋地解开苏听寒的衣服，可看见他身上狰狞恐怖的伤口，瞬间觉得倒胃口。
“妈的，这踏马也太恶心了。”
苏听寒被随意丢到厕所角落，彻底没了意识。
醒来后，苏听寒头痛欲裂地离开酒店，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
他很想给爸妈打电话，但他没勇气，也怕牵连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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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是男主又如何？
唐芷烟是我的，这个世界的男主也将是我的。
视频里，唐芷烟深情地下跪向他求婚，给他戴上DR求婚戒，吻上他......
苏听寒的心早已麻木了。
但看见这一幕还是没忍住抽疼。
他关了手机，呆坐了许久。
像是快要得到解脱般，他笑着呢喃，“还有两次。”
就只剩下两次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苏听寒突然被一群人拉上车。
他惊得连忙拍打车窗想找路人求救，可周围无人注意到，因为挣扎，他的胳膊被生生卸掉。
苏听寒脸色惨白地问：“你们是谁？”
无人回他。
后颈被人砍了一手刀。
苏听寒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看见熟悉的护士服，苏听寒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疯人院，正被假护士借着看病的由头折磨，脸色惨白如纸。
“让我离开......”
“我没病，我不要待在这里。”
唐芷烟知道苏听寒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冷声怒斥：“苏听寒，你看见我跟昊川求婚了对不对？所以趁昊川出去上厕所找人欺负他，害他受伤血流不止后自己倒是跑了。”
“是不是在疯人院就学会用肉体做交易了？那些人怎么没玩死你！”
“不，我没有。”苏听寒颤着声音从座位上摔下来，“让我离开这里......”
他对护士服有严重的阴影。
唐芷烟没时间跟他浪费，忙催促着护士，“他是RH阴性血，快带他去抽血。”
抽血？
苏听寒清醒了些许。
这是要将他的血抽给顾昊川？
可他什么都没对顾昊川做，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凭什么让他给顾昊川抽血。
不说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给别人输血，单是想想自己的血流到了顾昊川的体内，他就觉得恶心。
他强撑起力气往外跑，“唐芷烟，凭什么让我抽血去救他？我不抽！”
但他没跑几步就被唐芷烟轻易追上，甩回了轮椅上。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犯下的罪孽就该由你自己赎回来。”
“苏听寒，你没得选！”
苏听寒被护士注射了镇静剂，强行带走。
他软瘫在轮椅上，远远看着唐芷烟，讽刺得笑了。
“唐芷烟，只剩下一次了。”
只剩下最后一次，他们就再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