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夏眠林觞的女频言情小说《江夏眠林觞身似飘萍心似月小说》,由网络作家“哥布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夏眠和冯启川的婚礼,是在海边举行的。湛蓝的大海,柔软的沙滩,宾朋满至,热闹非凡。江夏眠是江家的独女,将来势必是要接手整个江氏集团的,整个H市的名流几乎都来参加了婚礼。江夫人也来了。她的身体应该已经很不好了,虚弱的坐在轮椅上,由丈夫推着。但是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她的气色看上去也红润了一些。林觞并没有进去婚礼现场,他就只是在外面远远地望着。今天,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了,他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直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走了出来,对他说:“林先生,夫人看到你来了。”林觞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只是想来看一眼。江夫人是让你来赶我走的吗?”“不是的林先生,夫人让我来请你过去,她有话想跟你说。”保镖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江夏眠和冯启川的婚礼,是在海边举行的。
湛蓝的大海,柔软的沙滩,宾朋满至,热闹非凡。
江夏眠是江家的独女,将来势必是要接手整个江氏集团的,整个H市的名流几乎都来参加了婚礼。
江夫人也来了。
她的身体应该已经很不好了,虚弱的坐在轮椅上,由丈夫推着。
但是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她的气色看上去也红润了一些。
林觞并没有进去婚礼现场,他就只是在外面远远地望着。
今天,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了,他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直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走了出来,对他说:“林先生,夫人看到你来了。”
林觞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只是想来看一眼。江夫人是让你来赶我走的吗?”
“不是的林先生,夫人让我来请你过去,她有话想跟你说。”
保镖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江夫人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已经在等着他了。
“伯母。”
江夫人今天打扮的很雍容华贵,当然,她也一贯是个温柔高贵的女人。
“阿觞,我的时间不多了。”江夫人说:“医生说,我估计熬不过这几天了,能看到夏眠顺利结婚,我已经心满意足。我知道你今天一定回来,所以我特地想来跟你说一声,谢谢你的成全,以及,对不起。”
林觞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母亲,你的考虑是对的,我没有怪您。”
“你是个好孩子,但我终究是因为自私,才拆散了你和夏眠,我也不奢望你的原谅。下辈子,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下辈子?
他已经没有下辈子了。
今天过后,他就会正式成为无常,无休无止的工作下去。
“伯母,您放心的去,夏眠......她会幸福的。”
江夫人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递给了林觞一顶假发,还有一件宽大的男士外套。
江夫人说:“穿上这些,再去看看夏眠吧。”
今天的江夏眠,比订婚那天,更加漂亮妩媚。。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牵着冯启川的手,走过玫瑰花瓣铺就得路。
在宾客满满的祝福声中,她跟他交换戒指,然后拥吻。
她哭了,泪水流了满脸。
冯启川体贴的用帮她擦去,轻声说:“别哭,妆都要哭花了,新娘子要漂漂亮亮的。”
恍惚中,林觞想到了她们一起去山顶看流星雨的那一夜。
山顶上真冷啊,他把所有的厚衣服都给了江夏眠,紧紧拥着她,两个人等了一夜,终于在凌晨等到了流星雨的来临。
绚烂的光华划过墨蓝色的夜空,一道一道,美的不可思议。
林觞忘记了寒冷,闭上眼睛,许下了愿望。
他许了好多好多,希望孤儿院的院长身体健康,希望好兄弟能追到暗恋的学姐,希望巷子口那只小母猫可以平安产崽,还希望江夏眠下周的演讲比赛能拿第一。
那么多颗流星,他恨不得许上一千一万个愿望。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江夏眠在柔柔地注视着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许完愿望了?”
江夏眠点点头:“嗯,许完了。你呢,都许了什么愿望?”
林觞眉飞色舞地给她说了,自己那些家长里短,多如牛毛似得愿望。
江夏眠很有耐心,就一直撑着下巴,这么柔柔地看着他。
直到林觞自己觉得不太对劲。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没有。”
“那你呢,你许了几个愿望?”
“一个。”
“哇,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愿望吧。”
“重要过我的生命。”
“能告诉我是什么愿望吗?”
江夏眠含着笑,第一次吻了他。
然后柔柔地吐出了一个字:“你。”
她说:“阿觞,我所有的愿望,都是你。”
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哭了。
林觞也是像今天的冯启川一样,温柔的帮她擦掉泪水:“别哭,妆都哭花了,我们家眠眠是最漂亮的。”
以前的一切,多美好啊。
不远处,牧师用纯正的伦敦腔说:“我宣布,江夏眠先生和冯启川小姐,正式结为夫妻!”
掌声雷动。
欢笑满堂。
林觞转身离去,出了会场,径直走向大海深处......
不远处的舞台上,冯启川指着远处对江夏眠说:“夏眠,你看那边,好像是有个人一直在往大海深处走。他是要自杀吗?”
江夏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海平面上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没有吧,你看错了。”
“我刚刚真的看到有个人走进大海里了,他的头已经被海水没过了。”
江夏眠不知为什么,心脏的位置突然剧痛起来。
一股巨大的窒息感瞬间席卷了她,她捂着心口,痛苦的蹲了下去。
冯启川急急问道:“夏眠,你怎么了......”
七天的阳寿,第一天,在羞辱和痛楚中度过。
无常虽然给了他七天的寿命,但因为癌症晚期带来的折磨却一点也不会少。
夜里,他无处可去,只能缩在天桥下的角落里,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死死地按着腹部。
他能感受到,一股一股黏腻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出,逐渐濡湿了整件衣服。
疼的快要晕厥过去之时,他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呀,你流血了!我帮你打120!”
林觞很想说,他其实不需要120,无常不会言而无信,这七天里,他死不了的。
但是救护车来的很快,他还是被送到了医院。
他是被痛醒的。
护士的表情很凝重:“你已经病的这么重了,你的家人呢?”
林觞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了。”
“医生已经给你做了检查,你是胃癌晚期,已经没有治疗的意义了,我给你注射了一些镇痛的药物,让你能舒服一点。”
“谢谢。”
正说着,外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冯启川的语气听上去很开心:“夏眠,你的身体状态很好,很适合备孕,我真的太开心了。不如......今晚我去你那儿?”
江夏眠只是说:“还是等我们正式结婚了再说吧。”
“你妈妈的病你心里也有数,她是希望尽快抱上外孙的。”
“我......”
话音还没落,江夏眠的电话就响了。
“喂?”她的声音顿了一下:“你说什么?林觞得了癌症晚期?他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在中心医院,他在哪个病房?我马上过去。”
林觞猛地怔住了。
他拉住护士:“你们给江夏眠打电话了?”
护士点了点头:“你病的太重了,我们要通知家属啊。但是你一直没醒,我们从你手机里的紧急联络人里找到了这位江小姐的电话,通知她来医院看你。”
林觞立刻拔了针头,翻身下床。
护士连忙拦住他:“林先生,你要去哪里?”
他要走。
他必须得走!
七天后他就要死了,他不能让江夏眠知道任何一点真相!
林觞祈求护士:“我不是林觞,那个手机是我捡来的,你们叫来的江小姐也不是我的亲属,我走了。”
他快速冲出了病房,却看到了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
江夏眠急匆匆从里面冲了出来,往这边赶过来。
林觞只能闪身躲进了楼梯间里,才堪堪躲过了江夏眠的视线。
“林觞呢!他怎么会得癌症?他在哪里?”
冯启川也跟着一起来了,他不停的劝道:“夏眠,你先别急,一定是医院的人搞错了。他今天白天还能去我们的订婚典礼上找你要钱,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江夏眠仍旧不信,她看到病床上凌乱的被褥,还有正在收拾针管的护士,执着地问道:“我叫江夏眠,刚刚接到电话,说林觞得了癌症,就住在这个病房,他人呢?”
护士说:“刚走。”
“走去哪了?”
护士无奈地摊手:“不好意思啊江小姐,应该是我们医院的人搞错了。得癌症的那个人不是林觞,他的手机是捡来的,我们按照手机上的紧急联络人才联系到了您。真对不起,让您白跑一趟了。”
“......不是林觞?”
“对,他一直昏迷着,我们也没法求证,就自认为他手里攥着的手机是他本人的了,这才闹了个乌龙,真是不好意思。”
冯启川立刻说:“原来如此。没事的,不怪你们,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护士认出了冯启川:“您就是冯先生吧?我今天看新闻了,你跟江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冯启川笑的很得体大方,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护士:“谢谢你,同喜。”
离开的时候,冯启川和江夏眠经过楼梯间外面。
林觞躲在门口,看到了她们并肩而立的身影。
男人高大帅气,女人漂亮温柔,还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这个冯启川,看起来也像是真心爱江夏眠的。
这样的话,他也就放心了。
能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陪着她身边,他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夏眠,别想了,就是一场乌龙而已。”
江夏眠叹了口气:“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当初离开我,可能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比如得了绝症,不想拖累我。”
冯启川说:“祸害遗千年,他那么低劣的品行,才不会那么轻易死呢。”
江夏眠没有否认,她只是说:“既然他不是林觞,为什么听说我来了,要那么急匆匆的离开呢?”
“肯定是逃费啊!救护车的费用,检查的费用,还有镇定剂的费用,算下来好大一笔呢,他估计就是不想付这笔钱,所以才跑掉的。”
江夏眠沉沉吐出一口气:“怪我,又自作多情。”
转眼之间,她们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前。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进去。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林觞也走出了楼梯间。
他听到了她们最后的对话。
“夏眠,不要再想他了。爱我,好不好?”
江夏眠说:“好。”
电梯门合拢,下行。
一墙之隔的林觞,早已泪流满面。
江父江母眼见说什么都没用,当即心下一横,发动了佣人一起来拍打房门,大有她若是不开门,就把门给砸开的意思。
门外的喧闹声持续了许久。
江夏眠始终置若罔闻,直到门锁发出快要支撑不住的吱呀声,她才哑着嗓子回了句:“爸,妈,我只是想单独和林觞待一会儿,拜托你们别来打扰我。”
她拒绝接受林觞已死的事实。
江父江母听到她的声音,悬着的心略略放下了些许,是对她已经没了别的要求,只求她以后能从悲痛中走出来。
她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门外。
这天晚上,江夏眠像之前一样抱着陶瓶坐了许久,直到天色彻底黑透了,也还是没有放下休息的打算。
她絮絮叨叨的对着林觞的骨灰说了很多话,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唤回到身边。
“阿觞,对不起。我其实一直都爱着你,有爱才有恨,我后来恨的只是你不爱我。我不求你原谅我,也没资格求你原谅我,但你在天有灵的话,能不能来看我一眼,我愿意跟你一起走。”
“我在我们一起住过的小屋等了你好几天,但是你一直没有来,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我不该一气之下要把那里拆掉,我会亲手再布置一间小屋给你,你喜欢么?”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阿觞......”
她念着林觞的小名,不停的说着求他原谅的话。
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她紧绷着的精神支撑到了极限,被透支的健康也再也支撑不住,就这样疲惫不堪的靠在床头昏睡了过去。
江夏眠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则仍旧紧抱着怀里的陶瓶不放,像是生怕有人再将林觞夺走。
这天晚上,她做了得知他死讯后的第一个梦。
梦里的她成了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一转身甚至能看到自己昏睡中的躯壳,但她没有丝毫留恋,更不觉得恐惧,而是把这当成了再见林觞一面的机会。
既然她能变得孤魂野鬼,就说明鬼神之说是存在的,那她是不是能亲口向他道歉了?
江夏眠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先是从前她和林觞一起去过的地方,后是他最终死去的医院,就连她们分手的伤心地都没错过。
可她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仍旧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直到她在直觉的指引下,鬼使神差地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一片漆黑,然而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能看清,只是环境凄清至极,周遭冷的怕人。
江夏眠焦急的喊道:“阿觞!是你指引我到这里来的么?”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江夏眠发疯似的在黑暗中狂奔,直到来到一座分明没见过,但却让她莫名感到熟悉的桥边。
桥上烟雾萦绕,气氛阴森,旁边立着块乍一看平平无奇的石头,上面醒目的镌刻着三个字“奈何桥”。
原来这就是阴间,她这是已经死了么?
江夏眠没觉得害怕或者悲痛,反而从心底涌起了期待,她不闪不避地踏上桥面。
下一秒,遮蔽在眼前的厌烟雾就此散开,她身边无端多出了一排人影。
这里压根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是她在上桥之前看不见罢了。
江夏眠顺着人影往前看去,见队伍长的看不到尽头,立刻意识到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去投胎转生的,她慌张不已的喊道:“阿觞?你在哪儿?算我求你了,出来再见我一面好么......”
“谢谢你。”江夏眠连忙站了起来,她动作幅度太大,眼前登时一黑,但还是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倒下。
女警的同事们大都已经出了等待厅,他往外张望一圈,见领导已经走远了,这才去到里面的办公区,替她出面去跟殡仪馆工作人员交涉。
江夏眠望眼欲穿的站在原处,她生怕会坏了事,脚下生根似的连半步都不敢挪。
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女警捧着个小小的陶瓶走了出来,低声对她说:“工作人员同意让你带一小部分骨灰回去,就当是留个念想吧。”
成年人的骨灰平均重约2.4千克,骨灰盒是无法全部装进去的,不过是由负责捡骨的工作人员将大部分收拾进去罢了,至于余下装不进去的细灰,则是会在之后打扫中尘归尘,土归土。
工作人员见女警亲自来索要,又看到了江夏眠这副不肯轻易离去的架势,这才同意了帮忙,反正她们留着也不过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江夏眠伸出颤抖的双手,如获至宝的将陶瓶接了过去,她再次诚恳道:“谢谢。”
女警见她距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想说点什么劝她尽快回去,但话到嘴边,还是无奈的只说:“江小姐,你好自为之吧。”
等他的脚步声也消失,等待厅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就连工作人员都回了值班室。
殡仪馆地处偏僻,入夜之后周遭的环境更是变得阴森可怖,大部分人都对此避之不及,若无必要,是绝不想在天黑之后来这里的。
唯独江夏眠是个例外。
林觞死后,她第一次信了鬼神之说,只要能让她再见他一面,就算让她去更可怖的地方待着也无所谓。
可直到她回到她们从前一起住过的小屋,他也还是没有要现身的意思。
江夏眠着魔似的在这里待了好几天,直到她父亲找过来把人接回去。
江父见她失魂落魄,一双眼睛都熬红了,当场焦急的哭出了声:“我们已经知道林觞的事了,你伤心也正常,但你们都分手三年了,至于这样折磨自己么?”
她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儿子怎么一遇到跟林觞有关的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父眉心紧蹙,眼底难掩失望:“当初你跟林觞分手,也是消沉了好一阵子,差点喝酒把自己给喝死,现在他死了,你又想消沉多久?”
她为了让儿子振作起来,把能说的话都说尽了,可她仍跟丢了魂儿似的没反应,半晌才说出一句:“爸,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她抱着陶瓶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从这天之后,就闭门不出,很少出现在人前了。
期间冯启川也试图上门拜访,试探江夏眠已经知道了多少真相,但却被江家的佣人给挡了回去,说是小姐现在谁都不肯见。
他没办法,只能是回去等待消息。
时间一长,江父的心是越来越慌。
江母忧心忡忡的对丈夫说:“我晚上去给她送饭,发现中午的饭又没动过,就只是喝了几口水而已,她人瘦的这么厉害,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啊!这让我怎么放心的走......”
江父无计可施的问:“她还抱着那两样东西不肯放么?”
江夏眠的人是被接回家了,但魂儿却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从早到晚就只知道坐在床边,怀抱着装有林觞骨灰的瓶子一动不动,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不论是谁想跟她搭话,她都是不置可否,唯有听到跟林觞有关的事时,才会有活人应有的反应。
夫妇二人商议一番,这天傍晚敲响了她的房门,试图用林觞劝她出来。
江母和和气气的劝她:“林觞这孩子活着的时候就够可怜的了,现在他死了,你总得让他入土为安吧?我跟你爸替他找了块风水宝地,以后,让他就葬在妈妈旁边,你觉得怎么样?”
江父跟着帮腔:“他死的孤独,在安息之地能有亲人陪伴也算是慰藉了,你对他既然是真心的,就该从这个房间里走出来,去做些对他有益的事。”
她们磨破了嘴皮子,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江夏眠仍旧不肯从房间里出来。
这间卧室成了江夏眠的安全屋。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感觉......心脏痛到喘不过气来。”
冯启川说:“大概是你最近太累了,我让人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江夏眠摆了摆手:“没事,继续吧。”
......
时隔七天,林觞再一次来到了奈何桥边。
无常笑着说:“你怎么提前来了。”
他的阳寿,应该是到今天的晚上,还有大概六七个小时。
林觞说:“我该看的人已经看到了,就提前来了。”
无常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学勾魂吧。等教会了你,我也该走了。”
林觞问:“不做无常了,你要去哪里?”
“去投胎。”
“你也有未了的心愿吗?”
无常笑的很释然,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过来,我把勾魂的法子教给你。”
六个小时后,医院抢救室。
哔——
病床一侧的心率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任凭医生再怎么努力的对林觞实施抢救,那条线都始终没有任何起伏。
他死了。
他被海上搜救队救起,送到医院,抢救了六个小时,最终还是阳寿已尽,无力回天。
医生看一眼腕表,语气沉重的宣布了死亡时间,对护士交代到:“病人抢救无效,通知家属过来准备后事吧。”
护士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难以置信的问:“他都已经得绝症了,怎么还会选择投海自杀呢?”
医生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失同情的解释道:“他早就失去求生意志了,一心求死,对他来说,死亡兴许也是个解脱。”
他还有别的事要忙,摇着头离开了病房。
护士见林觞神情安详,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她摘下已经失去作用的医疗器械,又抬手用白布盖住了这张毫无生气的面容,然后便要去联络他的家属,好将这个孤零零死去的可怜人送回家。
可无论护士站的护士,还是最早负责接诊林觞的医生,全都不记得他住院期间有任何人来探望过,更逞论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就连他入院时填写的紧急联系人的号码也是他自己的。
无奈之下,医院方面只能是选择报警求助。
与此同时,位于城市另一端的CBD则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婚后第一天,蜜月刚开始。
冯启川穿一身挺括西装,正在陪同样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江夏眠逛街。
他们两人家境相近,就连常去的地方都差不多。
冯启川购物时健步如飞,正在店员殷勤的介绍下,兴致勃勃的穿梭在各个展柜之间。
他最不需要在意的便是价格,偶尔主动同店员搭几句话,询问的也是衣服的独特性,会撞衫的不要。
“夏眠,你快帮我看看,这身西装搭这块表好不好看?我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是秀场款。”
他把手上的腕表的在江夏眠面前晃了晃。
江夏眠坐在沙发上不曾起身,扫了一眼腕表,敷衍道:“好看。”
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到似曾相识,不过眼前人已经不是她的心里人了。
曾几何时,跟她一起逛街的人分明是林觞。
那是她们确认关系没多久后发生的事,尚是学生的她带着心爱的男孩来到这里,想给林觞一个难忘的约会。
于是她大方的让他随便试,他笑着答应,指尖拂过表盘,最先看的却是价签。
江夏眠至今记得林觞的声音轻而坚定的告诉她:“我们走吧,这块表我不是很喜欢。”
可他第一眼看到这块表时,眸底分明闪过了一丝欢喜,直到拿起价签才消失。
江夏眠恨不能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不甘心的对他说:“你是我男朋友,我买礼物送给你是天经地义。”
“好啊。”林觞莞尔一笑,却是对她说,“那我们去楼下看看好了。”
那天她们在商场里逛了很久,但他所挑选的心仪的礼物却只是一件不足百元的衬衫,她至今记得他的价格。
往事铺天盖地的淹没了江夏眠,让她从心底涌起一阵复杂情感的同时,不禁产生了疑问。
林觞真的会为了钱背弃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