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是叹了口气，将儿子抱到桌前。
“童童，吹蜡烛吧。”
儿子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格外勉强。
正要闭眼，顾修霖突然叫停。
“等等。”
他将蛋糕挪到江沁雪孩子的面前，不满地看着儿子：
“童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今天也是哥哥的生日，你怎么能一个人吹蜡烛？”
说完，他就看向江沁雪，神色温柔：
“雪儿，你和孩子一起吹吧。”
江沁雪向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目光。
“修霖，你真好。”
儿子不懂大人的交锋，他只是委屈地看了顾修霖一眼，然后默默靠近江沁雪的孩子。
刚靠近，顾修霖就皱眉。
“童童，不许挤哥哥，你怎么回事，今天这么不听话？”
“要再这样你就别吃蛋糕了。”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儿子瞬间红了眼。
他忍着委屈辩解：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这样好吹蜡烛。”
顾修霖神色刚要缓和，江沁雪拉住了顾修霖的衣袖，楚楚可怜：
“别怪孩子，是我们母子来得不是时候。”
“童童要是不喜欢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受欺负了。”
娇滴滴的话瞬间激起了顾修霖的心疼。
他冷着脸一把拽下了儿子，将他拖进卧室。
“顾槿童，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房间反省。”
“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说完，就狠狠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儿子再也忍不住委屈，哭着扑进我的怀里。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真的那么不喜欢我吗？”
他哭得伤心，可声音再大也阻止不了楼下的欢声笑语。
我也心疼地要命，红着眼问他：
“童童，三次机会都用完了，你还等吗？”
儿子愣了一下，大大的眼睛因为哭泣红成了一片。
他擦了擦眼泪，声音执拗：
“等。”
他求我：
“妈妈，生日还没有过完，你等到十二点，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你和爸爸离婚。”
眼泪倏地落下，我吸了吸鼻子。
“好。”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5
顾修霖走进来，猛
墙上的时钟响了一次又一次，距离约定好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顾修霖没有出现。
江沁雪的朋友圈却迎来了更新。
照片里，顾修霖抱着一个男孩在游乐场穿梭，头上还戴了父子同款的毛绒发箍。
配文：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我转过头，看向客厅。
五岁的儿子正安静地摆弄着地上的气球，试图让它看起来更合顾修霖的心意。
同样的年纪，同样是生日，同样需要陪伴。
可儿子，却从来只能排在颜沁雪的后面。
察觉到我的视线，儿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我：
“妈妈，爸爸是不是又在忙？”
我愣愣地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不敢告诉他。
他的爸爸不是在忙，而是在陪其他的小朋友过生日。
吸了吸鼻子，我心疼地将儿子搂进怀里：
“没关系，你还有妈妈，妈妈会永远陪着你。”
儿子懂事的没再问，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拆蛋糕的时候，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顾修霖。
好像他从来都没答应过什么，这个家也从来没有他这个人。
顾修霖，你只剩一次机会了。
关上灯，我正准备点蜡烛，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你们怎么不等我？”
4
顾修霖站在门外，有些不满。
儿子眼神一亮，立刻扬起了笑脸。
“爸爸！”
他跳下椅子，雀跃地跑向男人。
可下一秒，顾修霖就从身后拉出了两个人。
江沁雪带着孩子，笑意温柔：
“童童，晚上好。”
儿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顾修霖。
“爸爸，他们怎么来了？”
看着儿子漆黑的眼睛，男人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犹豫片刻后说道：
“今天是哥哥生日，我们忘记买蛋糕了。”
“刚好你今天也要补过生日，所以我就干脆把他们带回来了。这样你们也能一起庆祝。”
说到这，顾修霖特意加重了语气：
“童童，你不会小气的对不对？”
儿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顾修霖已经推开了他，带着江沁雪和孩子进门。
垂下的手紧了又紧，我很想将他们都赶出别墅。
但我也知道，儿子必须看清顾修霖的真面目。
地给了儿子一巴掌。
“谁让你买芒果夹心的！你不知道哥哥芒果过敏吗！”
顾修霖咬着牙，因为愤怒表情都有些扭曲。
我呆了一下，接着立刻将儿子护到身后。
“顾修霖，你疯了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你要带江沁雪回家！芒果夹心是儿子特意给你买的！”
闻言，顾修霖瞳孔一缩，脸色也不自然地白了白。
他蹲下身子，心虚地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说不出话来了。
儿子偏过头不看他，捂着脸安静地哭。
顾修霖心脏停了半拍，伸手抱起儿子。
“童童，爸爸知道错了，你不要生爸爸气好不好？爸爸带你去医院。”
“爸爸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好不好？”
听着男人字字恳切的保证，儿子眼神动了动。
他看向顾修霖，正要说好，楼下就传来江沁雪的哭泣。
“修霖，你快来，乐乐说他不舒服。”
我和儿子同时看向男人。
果然，他只犹豫了一秒就将儿子放下。
“童童，爸爸先送哥哥去医院，等下再来接你。”
说完就立刻转身下楼。
出门的那刻，儿子突然大声问他：
“爸爸！”
男人脚步顿住，紧张回头。
“爸爸，你喜欢我吗？”
顾修霖神色一松，笑着回答：
“当然。爸爸最喜欢你了。”
儿子没再说话，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大门关上后，儿子问我：
“妈妈，爸爸的车上，能坐下五个人，对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问他。
“还等吗？”
儿子摇了摇头，冲我笑笑。
“不等了。”
收拾好行李，我带儿子直接去了机场。
登机前，我收到了顾修霖的消息。
雪儿的孩子没事，只是被吓到了，我现在回家接你和儿子。
以后别买芒果了。
还有，对不起。
我将手机递给儿子。
“要不要回复？”
儿子低下头，闷闷地提醒我：
“不用了，我们走吧。”
“好。”
拿起手机，我给顾修霖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顾修霖，我们离婚
秋，你真打算离婚啊？”
好友看了眼儿子，不赞同道。
“就算你们感情出了问题，但看在孩子的面上，能不离就不离吧。”
我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低头整理账目。
好友也不再劝，扫到一行的时候，她突然扯了扯我：
“吟秋，你看顾总多爱你和孩子。”
“他一个总裁，居然在我们的玩具店充了八百万的卡。还预订了每年最新款的玩具送到金山别墅。”
“看在这份用心上，你也该给他次机会。”
儿子也抬起了头，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说：
“妈妈，你看，爸爸还是很爱我。”
我勉强笑了笑，心却沉入了谷底。
儿子还小不明白，可我清楚。
金山别墅……是江沁雪的家。
儿子也从来没定期收到过最新款的玩具。
最近一次，还是在昨天生日，顾修霖送了儿子一款摩天轮乐高。
收到后儿子爱不释手，连吃饭都舍不得放下。
正出神，店员走进来。
“陈总，您让我们给顾总赠送的乐高玩具昨天已经签收了。”
我顿了一下。
“什么赠送？”
儿子也下意识看向他。
好友解释：
“就是之前仓库里堆积了一批没人要的玩具，我本来想扔掉，但昨天你老公来店里买玩具，结账的时候看到店员扔垃圾，就说想要一个。”
“本来我也不想给的，觉得太掉价了，但你老公说家里佣人的孩子过生日，我就给他了。”
“不是我说，你老公也太细心了吧，连佣人孩子的生日都记得。”
好友说得兴起，甚至点了下儿子。
“童童，你说是不是啊？”
儿子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他垂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阿姨说得对。”
可我却注意到他怀里的玩具，金属漆上，豆大的湿润格外显眼。
心脏抽痛了几下，我带着儿子走进店里，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童童不哭，你看看这个乐高怎么样，也是摩天轮，比那个更大更漂亮。”
“妈妈给你买，好不好？”
儿子咬了咬唇，将头埋进我的怀里。
“不用了，我讨厌摩天轮。”
“妈妈，爸爸还有两次机会。”
3
回家的路上
，儿子一直划拉着自己的电话手表。
上面第一个联系人就是顾修霖。
快到家的时候，他问我：
“妈妈，昨天的生日没有过完，我能不能让爸爸再陪我过一次？”
结婚五年，顾修霖从没错过儿子的生日。
但也从没有完整的陪他过过生日。
每次刚要点蜡烛，男人就会收到电话。
不是公司有工作，就是朋友有急事。
曾经，我以为他是真的忙，现在才明白，他是懒得演戏吧？
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我不忍心拒绝，答应了。
儿子终于笑了，他连忙点开手表给顾修霖发消息。
爸爸，昨天生日你临时走了，妈妈说今晚给我补过一次。
我想让你一直陪我，可以吗？
消息发出，石沉大海。
看着无人回应的消息界面，儿子眼里的光渐渐暗淡。
“妈妈，爸爸不愿意陪我，是不是？”
话落，他又懂事地笑了笑，装作不在乎的说道：
“没关系，爸爸忙，我理解。我有妈妈就够了。”
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我的胸口彷佛被一块巨石压得死死的。
疼的我喘不过气来。
正想安慰两句，电话手表响了一下。
是顾修霖的消息。
可以，等我回家。
惊喜瞬间涌上了儿子的脸。
他抬起手腕，迫不及待地将消息展示给我：
“妈妈，你快看！爸爸说会回来！”
结婚五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承诺不会离开。
儿子很兴奋，一路上都在笑。
他说：
“妈妈，爸爸终于不会临时离开了，我要拿压岁钱找个摄影师，把今晚的生日好好记录下来。”
他还说：
“妈妈，我记得爸爸爱吃芒果，我们买个芒果夹心的蛋糕好不好？”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我忍不住打趣：
“那要不要再邀请你的同学们？”
儿子先是说好，接着又立刻摇头。
“还是不要了吧，我就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说到这，儿子突然问我：
“妈妈，爸爸要是看到我这么爱他，会不会更喜欢我？”
我愣了一下，旋即就是密密麻麻的心疼。
“会的，一定会的。”
顾修霖，我求求你，别让我们的儿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