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复婚后，就像装了个永不停歇的发动机，每天都向我索求无度。
事毕，他总会细心地为我清理，而自己却狼狈不堪。
换被单、抱我去浴室，动作流畅得一丝不苟。
外界都传，叶湛被我这个孤女迷了心窍，收心回家成了模范丈夫。
我暗自好笑，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你知道吗？蒋川的老婆有喜了。”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身望向他，他额上还残留着事后的汗珠。“少婉，我们生个孩子吧。”
叶湛眼底泛着青黑，垂眸不敢与我对视。
“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嫁给我后，只有我爱你。”
“多一个人爱你，你会更幸福的。”
“我知道失去孩子对你打击很大，但我们要向前看。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真的。”
婚前，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已经七个月大，都成形了。
可他为了他的白月光，硬生生让人拿掉了。
“好呀。”我轻声回应，仿佛曾经的伤痛从未发生过。
“阿湛，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叶湛愣住了，他没料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
他多情的眼眸泛着泪光，灼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颈间，粗糙的大手熟练地探入我的裙摆。
“老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不知道，上次小产后，我悄悄去医院做了避孕。
任他如何努力，也只会徒劳无功，让这头“老牛”白忙活。
我很好奇，他这么迫切地想要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在叶湛心里的位置，又提升了不少。
砰！砰！砰！
婆婆又在门外闹腾了。
叶湛轻轻拍了拍我以示安慰，然后起身打开门，把他妈哄到了远处。
“妈，您这又是怎么了？”
“你爸回来找我报仇了！哈哈哈！你爸回来找我报仇了，儿子，你爸真的回来找我报仇了！”
十五年前，叶湛的妈妈抓到丈夫多次出轨，一时冲动误杀了他。
丈夫死了，她自己却吓出了精神病，时好时坏的。
叶湛折腾了很久，我早已不记得他何时归来的。
我沉浸在一个漫长的梦中，路灯洒下细碎的光芒，十七岁的少年承诺给我一个家。
“少婉，我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然努力保持平静。
他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烦躁。
“就算这样，我妈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和她吵架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责备。
“在你妈眼里，我永远都是错的。”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错的。”
石财华见状，立刻火上浇油：“儿子，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她就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他皱了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像是随时会爆发。
“我少说两句？”我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颤抖，“你妈骂我是不会下蛋的鸡的时候，你怎么不让她少说两句？”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冷得像冰。
“你够了！”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咄咄逼人，“我妈再怎么样也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咬紧牙关，眼眶微微发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硬生生忍住了。
“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错的，对吧？”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决绝，“无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你妈的一句话。”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
但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冷漠。
“我妈说的没错。”
再生不出孩子，就跟我离婚。
没等我反驳，一双白皙的手抚上了叶湛的手臂，用胸蹭了蹭。
这时，我才发现叶湛身边站着向有容。
“阿湛别生气嘛，少婉肯定是工作太累了。”
“我了解少婉，她是最孝顺的。”
我眼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次我就放过你，下不为例。”
“你多学学有容，刚回来就过来关心你。”
“我怎么娶了你这么小肚鸡肠的女人回来。”
叶湛口口声声说会对我好，现在却堂而皇之地把白月光接到家里来。
甚至倒打一耙，说我小肚鸡肠。
我真的是受够了。
一个精神病的妈，一个霸道的儿子。
要不是我收集到的证据还
差最关键的一环，我肯定不受这份气。
但现在，我只能无奈地向婆婆服了软，道了歉。
拉着向有容的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露儿奶奶，我给您安排了个顶级按摩，您天天忙着家里的事，真的太劳累了。”
向有容搀着石财华，送她到门口，又嘱咐佣人好好照料。
她提到的露儿，想必是她和叶湛的私生女儿。
“阿湛，我不太放心，你陪阿姨一起去吧。”
“也好，我正想跟少婉聊几句贴心话呢。”
叶湛应了声，即便明天要工作，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我从未见过叶湛这般模样。
他们走后，向有容挑衅地朝我晃了晃手。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为了讨石财华欢心，她还真是费尽心机。
“喝点水，消消气。”
向有容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和向有容从小就不对盘，在孤儿院时经常打得鼻青脸肿。
她倒的水，我可不敢喝。
“那老太婆真是越来越难对付，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怎么忍下来的，身体还挺硬朗。”
向有容也不觉尴尬，自己喝起水来。
本就不是柔弱的性子，还装什么千金小姐。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挑了挑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和叶湛生个孩子，我就告诉你周彦清的尸体在哪儿。”
听到周彦清的名字，我心跳骤快，却故作镇定。
我、向有容、周彦清，我们三人一同长大。
但青春期后，我们交流渐少。
再加上高中时严禁早恋，无人知晓我和他的关系。
她怎会怀疑这事？
又怎会知晓我一直在找他的尸体？
身上的睡裙被汗水浸湿，紧贴着脊背，让我几乎窒息。
我不能让向有容发现，我留在叶湛身边，其实是为了周彦清。
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以后别去公司上班了，好好在家备孕，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好不容易怀上一个还流产了。”
“没孩子，你进不了叶家的门。”
我笑了笑。
五年前，那流产的孩子，本就是我为了和叶湛结婚的筹码。
石财华不想让她的孙子成为私生子，逼着叶湛跟我结婚。
结婚后，向有容说想要一个家，他立马甩了我，像条狗一样跑去求爱。
离了婚，人家又不肯结婚，跟他断了联系。
我又趁机而入，关心他、照顾他，让他爱上我。
“喂，再不给我生孙子，我让我儿子休了你。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石财华掐着腰，趾高气扬地指着我的鼻子骂。
“好啊，你让他离啊。”
石财华愣了愣，她知道现在做不了儿子的主。
“这么多年，我都没怀上。这还不是要拜你所赐，每次都在关键时候犯病，万一阿湛被吓出病来，怎么办？”
“有时间关心私生女，不如好好治病。”
“婆媳和和睦睦的，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还能生个名正言顺的孙子呢。”
吵架嘛，就是要往对方心窝里戳。
石财华气得跳脚，她这辈子最恨私生子。
我在叶湛公司做会计，算了一天的黑账，掌握了叶氏偷税漏税的一些证据，压根没心情理她。
见我不理她，石财华越骂越起劲。
婆媳问题，自古以来都很难解决。
至于我婆婆，一会儿犯病就好了。
“妈身体不好，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叶湛的眼神冷漠如冰，只有责备和失望。
每次叶湛加班，我都会在客厅等他回家。
他从佣人那里听说了我和他妈吵架的事，刚回家，门还没关，就急着训斥我。
石财华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嘴里却不停地煽风点火。
“儿子，我下午被她气得心脏病都犯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偷偷瞥向我，露出一丝得意。
“儿子啊，你还是把妈送到精神病院吧，那里护工虽然会打人，但好歹不会要妈的命啊。”
她说着，故意抹了抹眼角，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你妈说我是不会下蛋的鸡，还威胁我，再不生出孩子，就让你和我离婚
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展开，拥入怀中便能闻到清新的皂香，那个怀抱我永生难忘。
“阿彦，多抱抱我，好吗？”
少年的肩膀虽不宽广，却无比温暖。
梦境骤变，周彦清翻过围栏，向糖水铺走去。
“别走！”
“阿彦！！！”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叶湛的臂弯里，他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我，亲吻着我，一遍遍地说着：“我在。”
我浑身是汗，脸上泪痕斑斑。
我其实并不喜欢叶湛。
我们本是毫无交集的大学同学。
为了哄我，周彦清逃课去买糖水，然后就此消失。
我四处寻找学校附近的监控记录，却发现都被人为清空了。
后来，我托人调查周彦清的信息往来，发现叶湛一直恐吓他离向有容远点。
直觉告诉我，周彦清的失踪与叶湛有关。
但叶湛家境显赫，我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动摇不了他。
而叶湛对向有容的喜欢，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于是，我学了她的样子，做了她的替身。
我接近叶湛，费尽心机与他结婚，留在他身边只为找到消失的爱人。
十年过去了，我深知周彦清生还的希望渺茫。
但我还是想为他收尸，让他入土为安。
陈旧的记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眼前的脸庞渐渐清晰，是叶湛。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忍着哽咽说：“阿湛，别抛下我，好吗？”
周彦清，多来梦里看看我，好吗？
叶湛环抱住我，目光炽热。
“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这个人总爱装深情，性格却反复无常。
他的话，我向来不当真。
下班时，我看到叶湛的信息，说他今晚加班，让我别等他。
刚到家，婆婆石财华就阴阳怪气地举着手机给我看：
“我儿媳妇回来了，你这个冒牌货赶紧滚！还有我的乖外孙女。”
“不像有些人，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了。”
这么多年，婆婆生病时都是我伺候她。
可她清醒时却处处挖苦我。
手机上，向有容发的朋友圈照片里，叶湛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模样极像叶湛。
叶湛所谓的加班，竟是骗我，去接他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