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跟苏江遇来到了′小院里,小院里除了那棵枫树外,还有一处堂屋。
苏江遇将五人引向堂屋,打开木门:“请吧,五位。”
五人在一张大圆桌前落座,苏江遇走到那女人的正对面,也坐了下来。
“你们要算什么?”苏江遇问道。
一个男人质疑道:“你来算吗?”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说我为你们起卦啊。”苏江遇歪了歪头,道。
第二个男人仍是质疑:“你?你多大了?”
苏江遇想了想,按住持教的答道:“十六。”
按人类的算法,其实我已经十六亿岁了啦,不过你们也不会信就是了。
“才十六?你就出来给人算命?”另一个男人继续质疑,“你是江湖骗子吧?”
苏江遇不爽了,狐狸眼一眯,透出几分煞气:“怎么?要砸我场子啊?”
说着,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狰狞。
几个男人无语。
不是哥们,你乌蝇哥啊?能不能好好用脸?
“不是砸场子。”从进寺以来就没吭过声的女人说。
苏江遇看向女人,打量了几眼。
那女人看面相不过二十三、四岁,很年轻,身上气息却不弱,比那四个男的要强上一大截,而且她眼里的光亮十分明显,是个根骨极佳的好苗子。
她的短发刚刚覆耳,发色是黑色偏灰,五官大气,看着很干练利落。
她从出现开始到现在,情绪的波动一直不大,看上去是个严肃正派的人。
一番打量加分析下来,苏江遇内心对对方的好感一直在蹭蹭蹭地往上涨。
在他打量那女人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苏江遇耸耸肩,笑着往屋外喊了声:“里里,上茶。”
小和尚很快捧着个托盘进来,开始将茶摆上桌。
“两杯够了。”苏江遇制止小和尚拿出第三杯茶。
四个男人一愣。
不待见我们也不用那么明显吧?我直接怒了!
“好嘟。”小和尚应了声,又走了出去。
“在下秦疑,敢问道友姓甚名谁?”女人站起身,对苏江遇行了个平辈礼。
苏江遇学着她回了一礼:“苏江遇。”
“苏道友,我们是天师会的人。”秦疑自报家门,“这次来是为了……”
“我知道。”苏江遇打断她,笑道,
“无非就是打探打探我是何许人也,是骗子的话教训一顿;不是的话就问问师承谁人,再拉拢一番呗!”
“正是。”秦疑不显窘迫,反而大方承认。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你们是天师,你们自己算嘛!”。苏江遇仰头想了会,道。
秦疑敛下眸子:“说来惭愧,从碰面开始,我就在推演了,但我算不出来。”
她冲苏江遇抱拳:“是我学艺不精,还望道友亲囗告知。”
“好吧。告诉你可以,”他顿了顿,“但我只告诉你。”
说罢,他勾起嘴角,坏笑着。
“不是?!你什么意思?!”
“性别歧视是不是??”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不行,我也想听!”
秦疑抬手,几个男人便立刻噤了声,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你们先出去。”她说。声音里不带一丝犹豫。
“啊?不要啊!”
“大师姐,我也想听啊!”
“对啊对啊!”
“不必多说,”秦疑转头看向四人,,一字一顿,“先出去。”
首看着几个男人垂头丧气的模样,苏江遇笑了,眉眼弯弯的,眼里是几分熊孩子一样的顽劣。
他往屋外招呼:“里里!”
小和尚很快就探进了个脑袋:“怎么啦?”
“带四位先生逛一圈寺里。”苏江遇说着,眯起那双狡黠的狐狸眼,眼里满是算计,看上去不怀好意。
“好~”小和尚心下明了,也露出一样的神情,“四位施主,请跟小僧来吧。”
四人脊背发凉,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小和尚走出去。
“你不怕我单独留你下来会对你不利吗?”待五人出去后,苏江遇问道。
“不怕。”
“对自己这么有自信?”苏江遇笑问。
“不,我只是认为你不会那样做。”秦疑眼神诚恳。
苏江遇好奇:“为什么?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直觉。”秦疑顿了顿,“况且,你比我们强,或者说比所有我见过的人都要强。”
“我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秦疑边说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看得出来,她的手有些发颤。但脸上却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
苏江遇似乎很惊讶,问道:“你说我很强?怎么说?”
“虽然你的气息与我相差不多,也没有压制的紊乱感,但有种感觉在告诉我,你很强。”秦疑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硬要说的话,是直觉。”
苏江遇歪头:“会不会是你的直觉错了?”
“不会。”秦疑毫不犹豫。
“为什么?”苏江遇盯着她的眼睛。
她大方回望,眼里光亮璨然:“直觉。”
苏江遇收回目光,敷衍道:“这样啊,那你直觉还怪好用的。”
秦疑没接这话,而是说:“虽然直接问很失礼,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长辈还是同辈。”
苏江遇失笑:“怎么?不想输给同辈的人?”
秦疑没回话,只是平静地等着答案。
“嗯……虽然我没和别人排资论辈过啦……”苏江遇思索着,“但如果非要论的话,应该是前辈哦。”
毕竟我年纪大嘛。
虽然我以前没见过天师,不清楚他们怎样才算天资好,但和她一起来的那四个年龄都和她差不多,气息上却没法比呢。
这么说来,她应该是个天赋异禀的天才吧?
怪不得一个这么沉稳的人会说出自己认为失礼的话,原来是自尊心在作祟啊!
他看了神色一脸平静的秦疑,觉得好笑。
这就是里里说的“反差感”嘛?果然有趣!
秦疑起身:“先前不知前辈身份,晚辈失礼了。”说着就要行礼。
苏江遇抬手,秦疑只觉身体动弹不得了。
“怎么老鞠躬呢?这对腰不好的。”苏江遇疑惑。
未等秦疑回答,苏江遇又道:“而且啊,比起前辈,我更想当你的朋友。”
“朋友啊……”秦疑重复了一遍。
她看上去并不意外,或许她的直觉早告诉了她这种结果。
她从善如流:“荣幸之至。”
“嗯……那么,”苏江遇打了个响指,秦疑面前浮现出一块小玉佩。
那那是一块拇指大小的浅色环形玉,颜色浅蓝中混着绿,缠着红绳。
“这是见面礼。”苏江遇笑着。
许是见秦疑许久未接,他又道:“这是玻璃制品,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我们寺里的僧侣们自个亲手做的。山脚下也有的卖的。”
听到这话,秦疑松松爽爽地收下了那块玉佩,正准备行礼却又顿住,转为口头感谢:“谢谢。 ”
“嘿嘿!”苏江遇一手撑着头,笑眯眯的,“没什么事的话……”
“你还没交代自己身份。”秦疑提醒道。
“呃……”苏江遇笑容瞬间消失,“那你先答应我,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也不能笑我。”
“放心,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
“真的?”苏江遇歪歪头,表示不信任。
秦疑迟疑几秒,道:“除非我忍不住。”
“好吧。”苏江遇清了清嗓子,道,“我不是人类,我是……”
“类人?”秦疑迅速抢答,而后一本正经地抿起嘴,“失礼了。”
苏江遇沉默半晌,才接着说:“其实我是个神明。”
秦疑没搭腔。
“狐神。”他又说。
依旧一片安静。
“好吧,我知道你不信了。”苏江遇撇撇嘴,“所有人都不信,包括住持和里里。”
“哎!”他叹口气,“心寒!”
“不,我信你。”秦疑摇摇头,说道。
“啊?什么?”苏江遇歪头。
“我相信你是一个神明,狐神。”秦疑一脸认真。
苏江遇愣了愣,而后再次紧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
他的唇角带着笑,眼神却无比锐利,像是要将人剥开看清内在般。
秦疑依旧大方回看。
她眼里很亮,很干净,目光大胆直接,语气不卑不亢道:“直觉。 ”
苏江遇再度失笑:“你的直觉还真怪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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