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根蜡烛熄灭了,地窖中只余下黑暗。
“己经是晚上了吧。”
白芷看到活板门的缝隙中己不再投进阳光。
白芷害怕孤独,更害怕黑暗。
用来照明的最后一根蜡烛燃尽了,白芷心中那一份微弱的安慰也随之熄灭了。
“好冷。”
白芷靠着一个大木箱坐着,她蜷起自己的身体,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她知道夜还很漫长,焦虑与恐慌在黑暗中滋长。
为什么大哥不让我出去?
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战斗?
“我不想待在这……”白芷低声地抽泣。
“大哥为什么还不回来,他说他一定会打跑那些怪物。”
“因为大哥认为我是个累赘?”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站起身,她意识到待在这里并不会等来什么转机。
她决定自己去找妈妈和哥哥们。
活板门不知为何变了形,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过——看来之前听到的响声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正因如此,白芷没费太大力气就打开了它。
爬出地窖,映入白芷眼帘的一切瞬时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一片狼藉,沉重的实木方桌被粗暴地打翻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其他的家具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扯碎一般,碎屑布满了地板。
除此之外,地板上还残留着许多黑色的血迹,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哥哥?
妈妈?”
白芷无助地大喊,但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她挺起勇气向其它地方探索,通向卧室的门被彻底撞烂,她感到脚踏地板的触感有些奇怪,当她低头看时,发现地面上有一摊己经凝固的深红的血——那是人类的血。
白芷几乎要倚着墙才能让自己不晕倒过去,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她脑中回荡——妈妈,大哥二哥,他们有危险。
白芷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家。
这是场噩梦吧。
或许他们只是受了伤,只是去了医院而己。
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对吧?
白芷不断地安慰自己,但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还是暴露着她的内心。
“好安静。”
白芷心想。
她看到了一具尸体,上半身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身份。
流出的血干涸在地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尸臭。
白芷不禁失声尖叫,双脚凝固在原地。
她抬头望去,只见到更多的尸体。
这些鹀除了杀人捕食之外,似乎还十分热衷于虐杀。
那些尸体被破坏得十分严重,被拦腰截断者的内脏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呈现出腐烂的黑色。
白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不远处,一只白色的触角从一间屋舍的背后伸出。
它正在徐徐地爬近——白芷刚才的尖叫声显然引起了它的注意。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白芷逃离这个地方,但她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法术,法术,不,我做不到。
我杀不死那个怪物。
白芷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她己经没有足够清晰的思维来组织魔法。
她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自己连面对它的勇气都没有。
那只鹀像一只巨大的白蛇,不过没有头颅。
大约有十五米长,浑身上下生长出上万根白色的触手,扭曲地蠕动着。
像这样庞大的身躯,白芷很清楚自己的法术对它造成不了太多损伤。
那只鹀放下了正在啃咬的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向白芷迅速爬去。
逃跑己经来不及了。
“我不想死。”
然而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白芷听到了一声惊雷,是一道闪电,不,是数十条闪电重重地打在了那头鹀身上,逼迫它不得不后撤。
白芷接着感觉到有一双大手从自己的背后抱起了自己,接着像提着沉重的货物一样抱着自己向后方跑去。
那只鹀移动十分迅速,很快它便逃出了人们的视野。
“快去追,别让它逃了。”
有人喊道。
白芷看到了二十多个身披黑色披风,带着斗笠的巫师,正齐齐的向着鹀逃跑的方向追去。
自己则被带入了深林中,一个营地旁。
“你没受伤吧。”
等到白芷镇定下来后,那位救了她的战士问道。
“嗯,我没事。”
白芷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己经没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营火加热着的水递给白芷一碗。
“那只鹀己经被杀死了。
谁也没想到还会有潜伏在村子里的。”
喝过水后,白芷才觉得身子终于暖和了过来。
她向那位巫师问道“你有见过我的哥哥们吗?”
那位年轻有力的战士端详了白芷一番,在营火的映照下,幼小的白芷显得格外令人生怜。
“等等,你该不会是白临冬大人的……”此时,一位巫师来到了营地。
“除了一只鹀仍下落不明外,其他的鹀均己被我们杀死。”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三个医生,以及全部伤员,都被吃掉了。”
“三个,医生?”
白芷只记得那一瞬间,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返回了悲剧发生的地方。
她看见自己母亲的尸体——己经被啃食地不成人形。
她那担任医生的母亲,为部落的病人免费治病。
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令白芷至今想起都觉得肝肠寸断。
那天以后的日子对白芷而言如地狱一般。
首到五年后的今天,她才开始从那天的阴影中走出。
然而,对鹀的恐惧己经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中。
“……一只鹀仍下落不明……”
小说《自一万两千年前的一瞥》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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